在明诚察觉出危险转瞬回头的同时举起了手里大勺子砸向那个入室“劫匪”,而明楼只用了明诚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抓住了那只具有攻击性的手腕。明楼得意的想要打个电话给他的学校里的那帮老伙计告诉他们即使在身受轻伤的情况下他也能保持迅猛的格斗技巧将敌人打败。
「先生,你受伤了?!」明诚一阵惊疑,却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句话足矣让明楼怀念刚才明诚用勺子敲击锅沿如同富有节奏的鼓点而形成的乐曲。
「你竟然在半夜烹饪一道即费时又费力的法国菜。」这是肯定句。明楼说:「你是不是一个月都没有睡好了?」
明诚无声的睁大他的圆眼睛与明楼对视着,仿佛在问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长期的睡眠不足导致你的大脑浑噩沉重,无法集中记忆力。你明明就很想睡觉,每天你都能休息到十二个小时以上,但你始终不愿睡觉——」明楼用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想要将那种失血的恶心感驱除出去,他不停的说话以证明他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差。
「你在等我?」明楼夸张的说,是好像不能理解这件事一样。
明诚叹了口气,侧身用一只手捻起一块上层的牛肉放进明楼的嘴里。「看来先生还死不了。」
「老实说,你的表情明明心疼的要命。」明楼咀嚼着与红酒完美融合的酥软牛肉,坐在沙发上等着明诚有条不紊的找出医药箱来为他上药。
当明诚剪开明楼湿透的衬衫,露出那块已经灼烧过的伤口,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皮肉焦化的味道,明楼看着明诚眼里最后一点轻松被打碎了。
明楼觉得明诚的指尖抖的不行,毕业于伏龙芝的优秀学员现下竟然对着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贯穿伤都无从下手,可见明诚内心是如此的恐惧与担忧。明楼把明诚被冷汗浸手指握在掌心,笑道:「关羽刮骨疗伤之时尚且谈笑风生。今时我还算是吃了止疼药的,你就该怎么弄就怎么弄罢。」
「先生在哪里吃的止疼药?什么时候吃的,吃了多少?」明诚回过神来,抽出手开始帮明楼清理创口,少年老成的皱着眉头,看着明楼灰白的脸色疑惑的问道。
「随身带了两片治头疼的药。」明楼胡诌了两句,自然不会说明诚那锅牛肉最止疼。
明诚却信以为真,加快了手里包扎的速度,他大概想着待会给明楼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在给明楼裹上纱布时明诚不停的问明楼疼不疼,明楼看着他那副怕痛的样子,倒像是自己受了伤可怜兮兮的,嘴里还说着,「下回要是我也伤在这里,就知道先生是不是在说谎了。」
说罢还有意的按了明楼的伤口,一下疼的明楼龇牙咧嘴也不忘说训一句童言无忌。
明诚对着明楼皱了皱鼻子,起身的烧水给明楼洗漱,想着受了肩伤,也不能睡床,就怕半夜转身压着伤口。
他替明楼换好睡衣,往壁炉里加了木块儿,又拿来两个软枕头垫在明楼身后,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虽说温柔乡中不觉痛,可巧今天没有,先生就凑合凑合得了。」明诚抖开厚羊绒毯盖在明楼身上,手上没停的给他手腕下边塞了个热水袋。看着明楼严严实实的窝在毯子里,才又端出碗麦片给慢慢喂明楼吃。
只是明楼一时耳鸣难耐,吃了半碗就靠在沙发上缓神,明诚也不急,靠着明楼坐了下来。
等着那阵刺耳尖细的噪音从脑子里慢慢散去,明楼却看见明诚还坐在客厅不时翻阅着一本诗集,他看着明诚眼底的透出一层暗青,就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明诚的脚跟,沉声提醒:「去睡觉!」
明诚低头翻了一页,专注的看着,随意的回答:「肉还得炖一会儿呢,您先睡罢。」
「难道你的牛肉能炖上一晚?」明楼顺势倚在明诚的肩头。
像被马车碾压过得脑袋刺痛的如同一滩已经绞碎的冰渣。明楼疲倦的转过头闭上眼睛,嗅觉替他勾勒出明诚的味道。他闻起来像是森林和湖泊,那空旷的感觉很淡,却忍不住让人停驻休憩。明楼抱着烫呼呼的热水袋,妥帖的温度暖和了他酸疼的四肢,让这份安稳的归属感在两个小时前截然不同的环境反差显得更加极端。
不由自主的,明楼在进入梦乡时他想象自己正躺在铺满浆果的绿绒草地上,像浸在水里的柔和的月光穿过树顶的叶片形成斑驳移动的碎块照映在他的脸庞,微风吹走他的病痛,他忽略了那份不适。当身体里的寒冷被慢慢驱散时,他已然坠入深眠。
明楼近年来从没睡得如此黑甜过,不是过量的安眠药和外伤的刺激而不得不休息,他放松地甚至以为他一直是醒着的。
所以等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晨光已经微亮,客厅温度却不减退,但却不再需要壁炉的火焰作为照明,明楼看着身边的明诚歪在沙发上的僵硬睡姿,耷拉着脑袋,也睡得不怎么安稳。明楼调整着姿势让自己不再把全部的重量压在明诚的身上,他将毯子移到明诚的腿上,从一个奇怪的角度打量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小家伙。
明楼看着明诚闭着眼睛,完全敛去了平日的瞳仁中含着的默然,丰茂的睫毛在微熹的光中溶出玉髓的润泽。侧脸坚毅的线条突然软和起来,他的皮肤在鼻翼投下的阴影中显的更加白皙,抿着的嘴上微微突出的唇珠泛着秋日旖旎的枫叶颜色,就像是女孩儿才有的殷红唇瓣。明楼很惊讶自己的想法,就像一片飘零的羽毛起落有时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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