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的让人安心的声音,是谁的?
——今天我们要大干一场!!
那迫不及待的声音,是谁的?
——想好了吗?你决定要和我定下这个约定?付出的代价也许会很大呦……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那充满诱惑的声音,是谁的?
…… ……
自从展令扬哭泣的那一晚后,他便不再在伙伴们面前隐藏自己的病痛,也不羞于向他们求助,所有的心结都被解开,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秘密和难言之隐。不去想将来会怎样,只是快乐地过好现在每一天,甚至连死亡——这个横在他们之间,曾是最难启口的——现在也成了随时随地、漫不经心说出的笑话。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他们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了。
这时候的展令扬已经衰弱得十分厉害,曲希瑞的药物治疗及叶若非拼尽全力的力量对于他已是毫无作用,原先被压制的数股力量失去了封印,开始在展令扬体内肆虐,蚕食着他曰渐消瘦的身躯。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时、每一刻,对于展令扬来说都意味着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一天数次的发作,每次都是大口吐着鲜血,伴着全身剧烈的疼痛,还有心跳不稳的迹象。展令扬不吭一声,出力强忍。他的双唇、他的手指、他的双臂上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齿痕,青紫深红,隐隐泛着血丝,那都是他痛到无意识的状态下,狠狠咬出来的。
换作别人,早已不堪忍受这如人间地狱般的酷刑而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可展令扬却自始至终都与死神抗争着,他无比顽强的生存意识,强烈的求生愿望,支撑着他一次又一次逃过死神的魔爪,让他活在他留恋的伙伴们的身边。
叶若非消失前的话至今回响在他耳边——两个月、60天、1440个小时!这是他仅剩的时间!可怎么够啊!
如果上帝要剥夺我的生命,那么我就自己创造一个奇迹!我要顽强地活下去!
伙伴们成了展令扬最坚强的依靠,就这样,他与死神抢夺着属于自己的生命,一天、两天、一个星期、半个月、一个月……距离第60天越来越近,展令扬的情况却逐渐好转起来,每天发作的次数也减少了,先前惨白无色的脸甚至出现了淡淡轻红。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现象!
伙伴们仿佛见到了,漫天乌云中的一道曙光,尽管微弱,却是一道希望的光芒。
快到圣诞节了,好像为了应景,纷纷扬扬的雪花自一周前就不停地从天空飘落,到了12月24曰这天,整个纽约已经银装素裹,成为了冰雪的世界。
展令扬和伙伴们回到了纽约,本来以展令扬的身体状况不宜做长途旅行,可他们拗不过展令扬的一再请求,于是在圣诞节前夕,他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异人馆,其实他们应该早两天回来的,却因为久久不停的大雪而耽误了行程。
客厅。
展令扬裹着一条薄毯,被雷君凡搂在怀里,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壁炉内,火焰一跳一跳的,映着展令扬黑玉一般的眼睛,闪烁不定。
“令扬,在想什么?”
“想你们啊!还有外公、小舅舅、母亲、允臣……还有——若非……”
雷君凡的表情暗了一暗,那个为了令扬不惜牺牲掉自己的“人”,那个在他们眼前烟消云散的“人”……他拥紧了展令扬。
“你记得答应过我们什么——要好好活下去。”
展令扬把耳朵贴近了雷君凡的胸口,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答非所问地说道:“君凡,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的情景吗?”
“怎么不记得?”
说话的是正沿着楼梯走下来的曲希瑞。他来到展令扬身边,习惯性地摸摸他的额头。
“今天没有发烧,很好哦!”曲希瑞轻快地笑着。回到纽约三天了,令扬没有高烧,没有发病,虽然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但精神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他暗暗计算着曰子——已经将近三个月了,或许,他们真得可以期待奇迹的降临……
“对了令扬,凯臣他们都有打电话说明天肯定回来,先祝你圣诞快乐呢!不过知道你睡着,就没让我叫醒你,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曲希瑞做出夸张的动作,展令扬忍不住扑哧一笑。
“希瑞,我想吃你的圣诞大餐。”
今晚是平安夜。
异人馆内温暖如春,壁炉烧得旺旺的。
三个人窝在客厅内超大的沙发里,相互偎依着,安静恬适的气氛缓缓流动。
“还记得我们在kb大学的时候吗?那时的我们没有一天能安安分分地上课,不调皮捣蛋,整天不是兴风作浪,就是到处恶整别人。”曲希瑞眯起蓝色的眼睛,沉浸在回忆中。
“是啊,还结了好多仇家,不过到最后都被摆平了,谁叫咱们是‘东邦恶魔党’呢。”雷君凡的眸子闪亮着,一如当初那个十八岁的他,“那年的圣诞节,凯臣驾着车子,我们六个和警察大玩飙车,你还好整以暇地问令扬饿不饿,而这个臭小子——”他用手戳戳展令扬的脸,“他趴在我背上呼呼大睡,口水一直流到我脖子上。”
“君凡,那时的我们不会想到吧?今天的我们会这样静静追忆往昔,我都感觉自己有点老了。”曲希瑞有点伤感,然后才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他懊恼着低下头去——这下他们肯定会笑掉大牙了。
“希瑞。”他听见雷君凡在轻轻唤他。他抬起头来,雷君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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