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被他气笑了,终究只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人,脱口道:“你个子先赶上我再说吧。”
话音未落就被白玉堂撩了一脸水,他瞌睡都醒了,只见那人将手巾狠狠丢进另一只桶里,一甩手愤愤然出去睡觉去了。
展昭戳到他痛点,有点愧疚又禁不住有点开心,自自在在擦了身穿了里衣走出去,见白玉堂斜趴着占据了整个床铺,便上前推他笑道:“玉堂,怎么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给我留?”
白玉堂任他推搡自岿然不动,嘴里嘀咕:“你身量这么高床上睡不下,快到地上睡去。”
“好啊,”展昭也不推他了,直起身来,“我倒不如告诉江湖人,锦毛鼠不仅是个比展某矮半头的小孩子,还是个长不大的小气鬼。”
“哪有矮半头那么多?!也就一寸,不到一寸!”白玉堂蹭地爬起来瞪他,倒是自觉小孩子气了,翻身给他腾出半张床来。展昭赶紧上床躺好,给他掖被角时还听他犹自不甘道:“这点距离,我长个半年仨月就赶上了。”
“是是是,少喝酒多吃菜,下个月你就比我高了。”展昭早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侧过身来胡乱拍拍他哄了一句,话音未落就睡着了。
静夜无声,白玉堂想想日子还长没什么可着急的,也就阖了眼,半梦半醒间不觉轻搂住展昭还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没歇一会儿天便亮了,张龙赵虎也带着钦差卫队姗姗来迟。松江府的人这才纷纷知晓,一夜之间知州被收了监,府衙已换了钦差大人坐镇了。
包拯公孙策自去查马丹骗取款项、结党营私的罪证不提,展昭等人动身去客栈,打算叫了陷空岛门人一起去摘星阁,谁知刚出衙门拐了个弯,就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少年一身广袖锦袍,持剑而立,眉宇间却不复阔朗笑意,布满了疲惫和忧色。
展昭戒备地握紧巨阙,余光却瞥见盼儿掩不住的满脸期许,身后殷鸿也蹦着叫道:“离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听你解释!”
“我不说,不说……”赵离颓然道,“没什么可说的。”
展昭就觉得这对话有点耳熟又有点奇怪。那些吵架的小情侣好像……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也要抽空谈个恋爱!
☆、墙倒众人推
骤然见到昔日好友,白玉堂一时不知是否该横刀相向。往日把酒言欢的快意,那日突遭袭击的震惊,展昭吐血昏迷时剜心的恐惧,一霎时都涌上心头。半晌他才冷声说道:“赵忘远,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着,应该赶上你们……”赵离踟蹰着说道,他风尘仆仆,似乎紧着赶路想要见到他们,见到了却不知如何开口。“大哥灌醉了父王,把我放了出来,说他打探到你们跟着钦差奔松江了,让我来找你们解释清楚。”
“你要解释什么?难道鸠山寨不是你们父子豢养的死士,当日围攻我们的侍卫不是你们父子派来灭口?”白玉堂含怒道,“于枭也是你带来的,若不是盼儿和公孙先生,展昭恐怕已经......”
“确实如此,鸠山的人是我父王所养,刺客也是我父王所派,可我若说我没有想过害你们,泽琰你可信我?”赵离戚戚道,“当日我才离开花厅,就被丫鬟叫住说母妃旧疾复发,遂赶过去探视,却被母妃点倒关了起来。直到父王来大骂了我一顿,我才知道是他接到暗卫首领来信,说我在鸠山寨的踪迹被你们发现了。他担心我碍手碍脚,派了侍卫找我不在的机会下手,我当日离开花厅让他们得到机会实在是无心之举。”
“于枭又为何出手偷袭?他不是你安排的?”白玉堂问。
“的确不是。”赵离恳切道,“我寻访于枭,真的是为了满足盼儿心愿,没想到此人外表柔善却暗藏祸心。我和父王都不知道他为何会暴起伤人,这其中应该另有一番缘故。”
“就算你不曾害我们,又为何明知雍王行为不法还助纣为虐?”
“我还能怎么办?父王无非是为了夺嫡,为了争取他自认为应得的东西。他训练死士,也是因为京畿布防几乎被二王叔掌控了。难道我要因此亲手把全家送上死路吗?”赵离压抑着激动低声言道,双眼有些泛红,“父王倒台,大哥能有好下场?大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大哥心性温良又久在萍水派,怕是比不过你。”白玉堂已信了他几分,却仍含讽道,“你该不会是指望雍王继承大统,保不齐日后皇位能落你手里吧?”
“怎么会呢。”赵离苦笑道,“大哥什么都不知道,我却从小就知道,他是父王唯一的儿子。我并非父王亲子,江离确实是我的真名。”
众人皆是一惊。敢情您一开始就特诚实,是大家误会你了?
“父王确实野心勃勃,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是要留给大哥的,包括我。从小父王亲自教我读书、授我兵法战阵,母妃不顾病体亲自教我习武,都是要我将来效忠于大哥。”赵离紧握佩剑,缓缓叙道,“大哥那样的人,本也值得我倾力追随。况且名利荣华我不在乎,父王母妃的恩情却不能不报。我纵然心知父王所为有违道义,却没办法恩将仇报。”
展昭心下唏嘘,也颇为诧异。赵离武艺不俗,没想到是王妃亲授,那么王妃虽然病弱但必定修为颇高,竟能隐藏内息瞒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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