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问问你,”白玉堂忽然正色看向他,“你真的怀疑忘远是他们主子?”展昭忽地就没了瞌睡,抬眼去看白玉堂,这才发现他眼里的责备和不满。
“你真的觉得江离只是偶然路过结识了几个小伙伴?”展昭隐隐感到一股委屈在氤氲着往上升,“那首领的语气分明有所掩饰,况且你有没有想过,江离为何能随意带着一群小孩下山玩,又为何过后还把他们送回去?”
“关于这点我也想问问他知道些什么。”白玉堂分明就是没注意却顺口找补,接着又恳切道,“但是猫儿,我与江忘远相交比与你早好几年,如同你甫一相识就信任我一般,我也从第一面就信任他。”
展昭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中有令自己都讶异的冷淡:“我说过,我是经过查证判断之后,才选择相信你的。江离,也须一样。”话毕一抖缰绳,纵马向禹州城奔去。
白玉堂气结之下只得拍马跟上,待要出言争论却不知说些什么。他不知展昭为何突然这样生气,正如展昭自己也弄不清。但在雄州时他看得出展昭分明是挺喜欢这个小兄弟的,如今面对疑点有所怀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基于交情而信任旧友人品,却不能要求展昭也无条件信赖。
好在展昭缓了一会儿就觉自己有些急躁了,见白玉堂气鼓鼓地跟着却难得地不吭声,倒有些不好意思。白玉堂见他放缓了速度,忙跟在他马尾巴后面开言道:“你家小五和盼儿大约还没走,咱们此番去开封又可以见着了。我家在开封有所宅子,之前埋了坛好花雕,到时候请你喝。”
这大概算是妥协加主动哄人了。展昭闻言哪里还生气,等着他策马走到自己身侧,和缓了容色笑道:“若你耐烦屈尊降贵和王府打交道,咱们还可去拜访一下赵奕大师兄,之前在萍水派你认识了的,这次可以好好相处相处。”
回了客栈白玉堂逼展昭躺下睡上一会儿,一起补了两个时辰的觉才动身赶往开封。路途不远,踏云和夭夭又都是千里良驹,两人很快便抵达开封府在白家宅子里安顿下了。
这宅子不大不小,原是白家为了方便这边生意所置的旧产,自白墨夫妇殒命后白家在中原和南方的生意都是由陷空岛打理,这宅子也一直有陷空岛的人走动,却仍照旧称作白府。虽然白玉堂很少来,但他的房间一直备着。
如今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江离住哪。一句“汴京人氏”,就是他们对他家世的全部了解。
☆、丫鬟笑说二爷回来了
“你与他相交那么久,除了他是汴梁人氏之外一概不知?”展昭忍不住质疑道。
“若说他好哪家酒、爱哪派诗、懂什么阵法、看什么兵书我都知道个一二,但家世背景什么的我又没兴趣知道,他不说我自然没问过。”白玉堂还挺无辜的样子。展昭早已知道他轻易不与人交,与人相交只看是否投缘其它一概不论,也没法怪他。
只能给当地包打听散了点钱要他们帮忙打听,一时还等不到消息,展昭索性先带着白玉堂去雍王府拜会大师兄,说不定能赶上殷鸿盼儿在,还可问问江离的情况。白玉堂自知理亏,为了顺展昭的毛不吭不响就跟着去了。
展昭本来有些担心雍王府的下人没眼色惹白玉堂心烦,见王爷将他二人奉若上宾才放下心来,倒也不觉意外。一来陷空岛声名在外,白玉堂本人也年少成名气宇不凡,二来雍王疏远朝臣亲近江湖人是出了名的。
众所周知,雍王是先皇膝下出身最卑微的皇子,生母不过是个行宫里的洒扫宫女。先皇为君杀伐决断,脾气却喜怒无常,那位宫女因偶然端了一盏茶而得先皇宠幸,又因不巧在先皇震怒时打碎一个茶盏而丢了性命,这算一桩宫闱里不是秘辛的秘辛。
当年四皇子在犄角旮旯里夹着尾巴长大,却渐渐崭露头角,显现出不可多得的才干,为人又长袖善舞,竟渐渐与大皇子、二皇子比肩。
可后来即位的乃是仁慈和软的三皇子赵恒,众兄弟只怕大多觉得他为君暗弱并无先皇遗风,头几年一直颇多蠢动。其中动静最大的便是大皇子楚王,他当年在朝中势力最为强劲,可也大概正因如此而引得先皇不满,始终没有被封为太子,在新皇即位后据说很不安分。后来他不知怎么彻底惹怒了皇上,竟忽然被圈禁起来直至如今,几个儿子成年之后也都被草草远封。
楚王失势后,诸位皇兄皇弟人人自危,雍王激流勇退好歹赢得了皇上信任,得以囫囵个儿留在京城。人们都说,四王爷为了打消皇上疑虑可没少作牺牲,把堂堂世子送去给江湖游侠做徒弟,又纵着小儿子成天舞刀弄棒在江湖中游走,自己也只守着王妃一人过小日子连一个侍妾歌姬都无,在朝中皇上交代三分差事绝不多过问半分。
总而言之,这位雍王爷多年来一贯远朝堂而亲江湖,何况展昭与世子赵奕从小亲厚,此番厚待展昭白玉堂二人是再正常不过了。
展昭与王爷客套不过两句,赵奕已闻讯赶来会客的花厅,向父亲行了礼便亲亲热热唤道:“阿昭,白少侠,小五说你们不来了我还怪失望的,这不还是来了嘛。可巧小五和盼儿姑娘也刚到两天,这会儿跟你嫂子在后头闲话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雍王爷自然一挥手批准他们小辈自己玩去。众人相见,彼此都很欢喜。赵奕的新婚妻子狄婧也是个阔朗性子,说说笑笑很快就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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