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攻城的那个时候,我们在城的上方相拥,大朵的焰火像花一样在他的身后绽放,那个时候他的脸庞,他那专注的表情……
就是那个表情,令我冲动的说出了我们做爱吧这样的话,现在想一想都觉得很奇怪,我竟然会这么冲动,直白不加掩饰的说那句话。
那个时候他看我的目光和神情,似乎这世上只剩下了我,唯独只有我……再也没有别的人,别的事。
身外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世上只有我和他……在那虚空之中存在的。那绚丽的光影,那满空中缤纷多彩的弧光,流星无数,金粉银光……
就像一场盛开的爱。
就像……就像一段珍贵的感情。
「呀!」
小朋惊呼了一声,我低下头看。
出神的后果,是正在烧的炭没控好火候,都焦缩成了颗粒,报废了,没有办法使用。
我把那些废料掏出来扔弃掉,小朋抱着熊猫看着我,有些担心的说:「你还是出去走走吧,别老闷在屋里,出去走走也可以散散心啊。」
我把手套摘下来:「好,咱们去练级吧,你想去哪里?」
「哎呀,我不是说在游戏里。」小朋摇头:「我是说,你出去走走转转。今天天气还不错呢,要不,咱们一块儿?逛一会儿再找个地方吃饭怎么样?我好久没在外面吃东西了,还真有点馋外面的饭了,去堤北路那边的老鱼馆吧?上次在那里吃的大盆鱼真的很不错,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流口水。」
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馋那大盆鱼,但是我含笑点头:「好。」
我还无法记起那些过去,但是……起码我可以让他们不再为我担心。
只是有一段记忆脱了环,出现了一个断层衔接不上,不是多么重要的问题,但是他们都这样的关切。千羽,小朋,律超……
我想我的确不应该天天关在屋子里,游戏是很好,但是游戏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生。我们是活在现实中,而非游戏之中。
游戏里的我再精彩再成功又如何?现实里我仍然是在逃避一切,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东西,但是却消极的并不想去把它们找回来。
我和小朋约了下午五点半,但是因为走西安路堵车,我到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五,小朋已经到了,正站在一家大的超市门口朝我挥手。
「堵车。」我说。
「没事,我也刚刚到。」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和他都知道,他这个人从来没有迟到的习惯,一般和人约什么事都会提前五分钟就到的。
老鱼馆生意很好,我们在二楼找了一张桌子,除了这家的招牌菜大盆鱼,小朋还要了一个粉丝炒鸡蛋,我要了一个鱼香肉丝,凉菜就要了一个素拼盘和一碟咸水虾。
小朋问我要喝一点不,我点个头说:「就啤酒吧,先拿两瓶来。」
「要冰的吗?」
我看看小朋,他露出渴望的眼神,我无视他眼里热切的期望,对服务员来说:「不要冰的,谢谢。」
小朋一下子把头埋下去,哀怨的声音传出来:「就喝一小杯也不行嘛……剑平你别这么狠心啊!」
我笑着说:「我不对你狠心,回来你姐姐和耗子是要来对我狠心的。」
好在凉菜很快端了上来,小朋直接恶狠狠的捏起一只咸水虾,恶狠狠的一把……把虾头拧掉了,动作粗鲁的把虾仁剥出来使劲蘸在醋碟里,然后很用力塞进嘴里就嚼了下去。
我笑吟吟的剥着虾壳:「你不要这么狠,小心咬着舌头。」
啤酒也端上来,倒在杯子里,丰富细腻的酒沫冒出来,已经高过了杯沿,颤颤的没有淌下来。
小朋低下头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唇边沾了一点白沫儿,虽然那沫儿迅速的消失了,可是刚才嘴边那副白糊糊的样子实在很逗乐。
素拼盘也端上来,里面的花生是没剥壳的。这下小朋乐了:「我就喜欢吃自己剥的。」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站了起来走到窗口。
「千羽?」
「剑平,你出去了?」他的声音像酒一样醉人,又像灵活的手指,一下下拨的我心里的一根弦嗡嗡的颤动。
「嗯,我和小朋在老鱼馆吃饭。」我轻声说:「你要不要过来?」
「老鱼馆?」
「嗯,堤北路口的中行保龄球馆对面。很好找的。」
「行,我半小时内到。」
我合上电话,才看到自己剥虾的手已经把手机上摸出了好几个印子,闻一闻,一股虾味。
「剑平,你要去哪儿?」
「洗手去。」
小朋一抬头:「糟了,我忘了洗手了……」他再看看已经沾满虾汁和醋汁的手:「算了,已经吃上了,我就不洗了。」
「你真邋遢。」我笑笑推门出来。
洗手间在走廊的那头,上半截楼梯就是了。
我弯下腰去洗手,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镜子上有些潮斑,我只看到身后那人穿着件深蓝色的衣服,然后我觉得后颈被沉重的敲击,轰的一声,意识就像断了电的灯管一样,在瞬间变成了一片黑寂无声。
昏昏沉沉的,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总之浑身都不对劲,这是我第一个感觉。我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刺眼的白光像刀子一样,刺的眼睛生疼。
这是、这是怎么了?
不止眼疼,我觉得浑身都发僵发硬,想抬手揉眼,可是我使了好几下力,手却不能动,试着想发出声音,声音却很沙哑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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