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小穷走出家门去找一个朋友。她家住在五楼,经过四楼的时候发现,四楼门口挂着一个花圈。
死人了才要上花圈!
小穷感到害怕,跑到楼下,没看到地上一串红色的脚印。她到朋友家门口,用左手按了按门铃,同时用右手按下秒表。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因为,一个星期前,这个朋友跟小穷说,
“小穷,下个礼拜天早上七点钟你到我家来,按一下门铃,如果我出来给你开门的时候离按门铃已经超过五秒钟,你就要千万小心了。”
小穷问她,“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我有生命危险,可能一个星期内会被他们干掉。将我杀死后他们会弄一个假的我出来,伪装和以前的朋友继续交往。我觉得谁都不可以信任,我只相信你,小穷。如果发现下个星期我变成假的了,你不要慌张也不要暴露出恐惧,你要想办法跟假人周旋,再偷偷逃跑。”
“不要,要是你也走了我怎么办。”小穷哭着说。朋友抱了她一下,“别哭了小孩子,看你的了。”
“好吧。”
是生还是死决定结局的时刻到了,小穷盯着秒表,秒表跳数快速得眼睛都看不清。五秒钟有多长?门打开了,朋友睁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这么早?”
已经过去了半分多钟。小穷注视着假人。是假人,是假的……胸腔里长出一只蝎子。
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小穷蹲下身打着哈欠说,“没什么事……”
为了掩饰恐慌,装作在打哈欠。小穷再站起来来时眼眶变成了红色的,“没,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他们……”
“哈哈哈哈,放心吧,那帮渣滓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朋友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熟悉的动作。朋友喜欢叫他们“渣滓”。没错。“东西在我这儿安全得很!啊,不过你也要注意,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你要当心。”
“我,我会当心的。”
时刻当心……时刻警惕。
还是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一样东西的建立总要有残忍的代价。朋友死了。我的小兔子,也不能保全……
小穷回到家中,关门前,看到隔壁也挂着一只花圈。四楼的花圈,隔壁的花圈,死人,这意味着什么……小穷几欲疯狂地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兔子玩偶。慢慢变模糊了,眼睛里的东西。根本不是因为流出眼泪来了,因为兔子变得模糊了。小穷捧着兔子剩下一半的耳朵。模糊的感觉。开始失去了。为什么,确立一样东西的地位就要毁灭另一样。世界上各样事物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而资源如此稀缺吗?
难解的迷题。有如血珠陡然坠入地板缝隙里,下面的蘑菇种子一下子抓住机会发芽了一样。
小穷真是个温柔的好人。一直不喜欢争斗。因为争斗会损害心中那脆弱的爱恋。脆弱的爱啊。太脆弱了总会被消灭。消灭那些人……消灭的影像和声音……
记录片的音乐让季亘不停地挖耳朵,“我说这个音乐太恐怖了,音效键在哪儿。”
祺象检将声音调到最轻,不过音效不能完全去掉。背景音乐变轻后季亘说,“你们猜这个小穷是什么人?”
“这鬼鬼祟祟一看就是揭杆者啊。”
三个人都同意了,哈哈笑。衣孝感看着小穷的脸,伸手去摸了摸。奇怪,居然是温的。“不是说揭杆者跟冷血动物是一类的吗?”
祺象检也摸了摸小穷的脸,大家都开始摸小穷的脸,好像在举办什么展览会一样。何椰转向兔子,将兔子拿起来抱了抱。“很暖和呢,这只兔子也是活的吗。”
眼泪像雨滴一样掉下来。从天花板上渗下来的水滴在她们身上,何椰将兔子放回床上叫着,“小气!抱一下怎么了,不要淋我衣服啊。”
“笨蛋啊,又不是因为你动了里面的东西才这样,这是本来的情节,懂不懂。”
本来的情节就充满了猜疑。在不确定的方向面前,到底该走哪一条路。是否该后退?
“揭杆者又在搞什么鬼?那是什么东西?”
祺象检指着慢慢往床边挪的兔子。“呃,它在动。”
“可能是被线拖着的。玩具兔子是不会动的。”她说。
“是呀。”其余几人同意这个说法。小穷醒来后,看到她的兔子不在怀中而靠着床边坐着,急忙将它抱在怀里。但是兔子的腿少了一截,眼中成形的模糊的断处没有血蒙着一层半透明的影子一样的东西。兔子也无法保全!小穷太没用了。不能让兔子消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小穷被头顶上的水淋湿了。
门外花圈上的挽联被风吹响,劣质宣纸的颜色白得太纯洁。小穷打开门,抱着兔子奔向医院。但是在那之前,花圈让她迈不出脚步。楼下走上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小穷惶惑地问他,“为什么四楼和五楼一夜之间就都死人了呢?为什么这么巧?”
“什么啊,前两天不是就死了吗。花圈挂在楼道里,真没有公德心,不嫌晦气。”
小穷猛摇着头,“可是昨天晚上不是四楼的跟五楼的女人吵架吗?我听到的!”
“是吗,你听到啦?”戴着帽子的男人抬头淡漠地看了小穷一眼。她被他的目光威慑住了。
“啊,你听到了啊,死人吵架也有可能的嘛。新鬼就爱闹个不停,生前吵架死后继续吵,好极了。”
不是这样的……死人……没有鬼……不会留下灰一样的鬼……
我连兔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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