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很有些着慌,他根本没带伞,简直如同丧家野狗般一路逃回家。
刚冲到门口,忽然看见自己大门口一个少年站在屋檐底下。
“?”沈鸣,抹了把脸,问:“你怎么了?”
那少年扬起修长的脖子,整个人看来白`皙异常,这种异质感让沈鸣不由想起了乔安寺。
“我,雨太大了,我回不了家。我能进去躲会雨么?”少年问。
沈鸣皱了皱眉头,他其实很不乐意旁人进入自己的家,但是作为一个好人,如果拒绝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是不是太不尽人意了?
沈鸣犹豫着点了头,转动钥匙打开了大门。
“好吧,请进!”
少爷裂开了嘴,露出了信息的笑容。
“谢谢。”他说。
晦暗的光线没有让沈鸣看见他眼中闪过异样的红色光芒。
一时间,外面雷声大作。
少年忍不住抖了抖,他的样子太过惊慌失措,落到沈鸣眼里却是好笑。
他忍不住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你怕打雷?”
“嗯,有点。”他说着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沈鸣自觉仿佛错过了什么应该注意的细节,然而很快少爷就恢复成平静的样子。
沈鸣打量他一番,对方是个很难得的长相出色的美少年,只是他真的住在这附近么?
“我叫沈鸣,你叫什么名字?”
少爷点点头,仿佛乖巧地回答:“我叫尧聿。”
这名字听来少见,沈鸣冥思苦想不知是哪个字,“你姓姚?女兆姚么?玉是哪个?白玉的玉吗?听起来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啊!”
少爷笑了笑,说:“尧舜的尧,武骑聿皇的聿。”
沈鸣仔细想了一番,得亏还有些文化,知道是怎么写的了,不由开玩笑似的夸他道:“好名字!听着就有文化。你家住在附近么?我以前都没见过你。”
外面的雷声渐响,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好似把沈鸣家当成了活靶子似的追逐过来。少年有些瑟缩,眯了眯眼睛:“我最近才搬来的。”
“难怪了。我说怎么以前没见过。”他看少爷害怕地厉害忍不住安慰道:“你不要怕,现在的屋子都是有避雷针的,就算雷打下来了也会传导到别处去。虽然听起来一个接一个炸,其实不会伤害到我们的,你们学校里自然地理课没教过么?”
外面的雷仿佛特地在打沈鸣的脸,一个接一个地炸响,仿佛就在他们的头顶、近旁,要不是沈鸣去年刚翻修过房子,他这会都要怀疑雷是不是把他的二楼给劈没了。
尧聿已经不是害怕了,他整个人都抖起来。
他趴伏在餐桌上,一下子震翻了纸盒里的香炉,香粉都散了出来。沈鸣这辈子还没见过那次雷打得跟开炮似的,也没见过谁怕打雷吓成这样的。
尧聿显然已经完全吓坏了,他连坐都坐不住了,对着沈鸣求救:
“你,你能不能抱着我?我实在害怕!”
别说尧聿,这会连沈鸣都有点怕了,要不是打电话可能会因为雷击导致触电,他都想给110报警求助了,别把他的房子给劈没了!
他往前走两步,抱住了尧聿,然而尧聿这次弄翻香炉洒出来的香粉太多了些,这强烈的气味除了刺鼻以为,还让他有点恍惚。
他抱着尧聿,却又觉得尧聿实在太冷了,心想原来恐惧到了极点,真的会手脚全身冰冷啊?
灼热。
沈鸣昏昏沉沉地想。
草木把他遮盖了起来,他陷入泥泞的沼泽,不明所以地跟着蛇群蠕动前行。各种花色,各种类型的蛇盘踞在一起扭曲交叠地前进。这原本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沈鸣却觉得无比自然。他似乎忘了自己本该长着手脚,而不是在沼泽里游曳。
它们终于停在一个巨大的铜鼎前,这铜鼎令他惊疑,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鼎上铭刻的古怪文字闪着奇异的光,好像活物一样,一点点从上面爬下来,逐渐吞食蛇群,他也被这文字吞噬了一般,全身漫过一种异常的痛感,好像在一瞬间长出了许多骨骼,他试着跟着文字所引导的慢慢吟诵,蛇类的嘶嘶声伴着这歌谣一般的声音,渐渐变为了许多人声,男男女女们匍匐在鼎前歌唱神主女娲的功绩,连他也不例外。
渐渐的他发现鼎上的银色虬龙睁开了眼睛,或者说他如今才知道也许那从来就不是虬龙。
那是虬褫!
它蜿蜒而下,身上细小的鳞片在月下闪过熠熠光辉,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是一对闪着红色光芒的竖瞳。
沈鸣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梦,因为他是个人,根本不该在这蛇类的老巢!
他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雷声已经停了。然而空气里弥漫着一阵浓浓的香气,这香气带上了雨水的氤氲,泥土的腥味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那个荒诞恐怖的梦境。
他感觉到一阵冷意从背后传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了地上,可是他只觉身体异常的沉重地仿佛爬不起身来。也许他还在梦里,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覆盖了一层苍白晦暗的皮膜,他强迫自己用手轻轻拨开它,竟是满手的粘泥湿滑。这种触感太令人不快了,以至于他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梦。
他想起雷鸣时分,他紧抱在怀里的不安少年,不禁挣扎地爬了起来。
等他坐起身时,他这才看到面前惊人的一幕,一条巨大的白蛇慢慢地游走过来,而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它竟长着人类的上半身。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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