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皮鞭的老师傅,朝着趴在长板凳上的孩童就是一鞭子,瞬间那孩子被打的‘哎呦’哭叫求饶,白嫩的屁股上,瞬间浮现一道渗着血迹的红痕。
张艺兴立站门口,抬头看向门顶上那块久经风霜而残破的木匾,上用红漆图写着‘名人堂’三个大字。
一布衣小生从门里跑出来,紧接着一老师傅跟了出来,许着是年迈,走起路来步伐阑珊。
他一个甩手,将手里的皮鞭子扔过去,砸在了那小生的头上,几个步子跨过去,揪起那孩子的耳朵,捡起鞭子就是一顿狠打,训骂道,“让你跑,我让你跑,都是贫贱的种儿,你妈把你送这儿来,你就是名人堂的人,死是名人堂的鬼,你跑,你跑出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戏子’的贱身份。”
老师傅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孩子的背上,被打的孩子‘哎呦,哎呦’抱头乱窜,哭着轻饶。
张艺兴走上前,朝着老者作了一礼,轻声道,“六师父,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在老者弥留之际,他顺势将孩子护在了身后,给了吴副官护着,脸上笑容未改,只是心里莫名哀愁。
刚才那段训弟子的话,他从小听到大,比起漫骂,这句话真真是能把一个人所有的自尊都践踏掉,纵然人前光鲜亮丽,背后依旧逃脱不了‘卑贱戏子’的辱名。
台上一人,台下凄冷。游离在浮华嘈杂里,人心易冷,戏子谁明。
第17章 【拾柒】
那老者停了打骂,上下审视着张艺兴,浑浊的眼睛里缓缓升腾起一层雾气,手里的辫子‘啪’重重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对面人的名字,悬在半空的手扑在张艺兴身上,哑着声调,“可是老二回来了?”
一路上想象过无数的回到名人堂的场景,心底里也做足了准备,可听着他那声‘老二’,还是眼泪落了下来。
“是我,是不肖弟子张艺兴回来了,六师父您老可还好?”
张艺兴提起袍子,‘扑通’跪在地上,朝着老者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老者颤抖着手,搀扶起张艺兴,“好,都好,我和你五师父,三师父,都好,只是你师父...”
老者说着说着便停住了,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笑道,“瞧我,像个娘们一样,人老了,眼泪也就不值钱了,走,走,我带你去见你师傅。”
“师父他老人家...”
张艺兴跟在老者身后,踏进大门的那一刻,瞬间心底里所有的防线都崩塌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早该料到,再一次重逢,只此场景,再无其他,却还是免不了,一阵心痛鼻酸。
“人难免一死,你无需难过...到了里头,可记得要笑,你师父最不能见得七尺男儿哭泣落泪了。”
六师父站在门外头,牵强地笑着,拍了拍张艺兴的肩膀,他就不进去了,纵然登台无数,曲子里最常见的便是这种聚散离合,可平生最见不得的也莫过于此。
张艺兴轻轻推开木门,一股药香味扑鼻而来,他强作镇定,缓缓踏了进去。
里头大师兄梁端正一旁端茶喂药伺候着,见张艺兴走进来,一时间没认出是谁,以为是那个街坊邻里的来看望,便趴在床上人耳边小声道,“师父,有人来看望了,您起不?”
师父平生最注重影响,好极了面子和礼数,这幅病弱的模样,他是不远抛露于人前的,只是无奈罢了,也只得起身端坐,免得失了礼数。
床上传来一声病弱无力的声音,“扶我起来。”
见大师兄小心地扶着师父坐起身,张艺兴泪如泉涌,转身,将泪擦干后,故作笑脸,走上前去,搀扶住床上年迈人的手,那憔悴的面黄肌瘦的脸映入眼帘时,张艺兴心疼的生生差点没忍住。
笑着,轻声道,“师父,您且坐着,待不肖弟子张艺兴向您请罪。”
他这一句话,将身旁的两人瞬间悲伤勾起,待将师父扶好,张艺兴回身几步,拎起袍子,跪在地上,朝着床上人磕头。
“离别四年,不肖弟子,不知返还,留的师父老人家,张艺兴向师父请罪,请师父责罚。”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声声的‘不肖弟子’悲伤断肠,他不知道到底磕了多少个,头部已经鼓起了一个红包,鲜红的血顺着鼻翼淌下来,一滴滴落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第18章 【拾捌】
老师父颤抖着手,想去扶,腿脚不便的他,起不来身,拍着身旁大弟子的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张艺兴颤抖着,说,“快...扶他起来..”
“快起吧,师弟。”大师兄走过来搀扶起张艺兴的胳膊。
“我听闻你现在南京立起了门户,成了闻名南北的名角儿?”师父拉着张艺兴的手,一脸慈笑。
“是在一戏班里谋了差事,没有立门户之说。”张艺兴轻声道。
“你可还记得名人堂的组训?”师父声音还发着颤。
“岂敢忘记。”张艺兴将被褥垫在师父背后,轻声道,“传于我辈门人,诸生须当敬听,自古人生于世,需有一技之能,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以后名扬四海,根据即在年轻。”
“祖师爷立下的规矩,无论混的多有本事,也莫要忘了本…”
“这四年可还好?”
“很好,师父您老人家勿挂念。”张艺兴轻声说,“这四年经历,殊知人世冷暖,师父可要快些好起来,艺兴还要跟您讲讲外头的新鲜事儿。”
“黄土盖过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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