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泰雅端着一个大碗走过:“喂,泥鳅可不小,这个我可以作证,吃饭吧。让蒋教授一个人坐在楼下等了很久了,你们还斗嘴!”
桌上已经摆满美味,包括酸辣鱼头汤,红烧鲫鱼,糖醋划水,木耳炒鱼片,豆腐烧泥鳅和芹菜拌豆腐衣丝。“瞿先生呢?”我问。季泰雅向楼上看了看:“刚才上去了。应该会下来吃饭的。”
“啊!爬山让人胃口好,”我说,“我好饿啊!能不能先开始吃?”
马南嘉加道:“对,游泳更让人胃口好。”
“哈哈哈...”笑声又起,其中还包括我自己的。
“还是再等等他吧。”阿刚说着,重新坐回沙发上喝茶。
无论如何,即使弄湿了衣服,摔痛了背,今天仍然是很美好的一天,所有的梦魇都被抛到了脑后。
“我去换换衣服就来。”我说,“到时候瞿先生应该也下来了,正好可以吃饭。”
“不用把衣服拿到卫生间去,”季泰雅说,“丢在门口就可以了。晚上我会给你洗烫。不过,这个可不能再优惠,要另外收费哦!”他鬼鬼地笑。
“我知道啦!”我红着脸往楼梯上走。没走几步,马南嘉跟了上来:“我去上面上次厕所。”“放心,”我说,“我不会和你抢的。”
我打开房门,刚刚找出干衣服,只听马南嘉高叫了一声:“啊!瞿省吾!瞿省吾!你怎么啦!”我连忙冲出房门,只见瞿先生坐在卫生间的梳妆台前的小凳子上,脸埋在装满水的洗脸池里,一手牵着梳妆镜前的壁灯的拉线开关,双手手腕搭在盆缘。马南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瞿先生拖倒在地上,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在他前胸捶击了两拳。见他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样子,立即动作娴熟地开始心肺复苏。我倒退半步,什么东西堵在我喉咙口。是的,他过去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医生,即使离开医院的环境,良好的训练基础可以在任何时候派上用处。相比之下,我就没有他那么熟练。不过,这并不是我袖手旁观的原因。
季泰雅和曹剑刚气喘吁吁地冲了上来。“怎么回事?”季泰雅一叠声地问,“朱夜,你都干了什么?你又睡着了吗?”。曹剑刚站在我身后喘着粗气。我缓步上前,伸手挡住仍然在心脏按摩和人工呼吸的马南嘉的肩膀:“别浪费体力了。请停下吧。”他猛然抬起头,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油滑的马屁精销售员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轻声说:“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事都交给我办吧。”他哑着嗓子说:“你什么意思?”“我是说,”我感觉身边一个影子晃动了一下,边转头去看,边说,“他已经死了一阵子,不可能抢救成功了。”
“咕咚”一声,曹剑刚双膝跪地,倒在了地上。
“阿刚!阿刚!”我丢下绝望的马南嘉,扑上去猛烈摇动曹剑刚的肩背,“喂!没那么夸张吧!你好歹也是医学院出来的,不会见了死人就晕倒吧?!喂!醒醒!喂!”
季泰雅和我合伙把他翻了过来。我催促道:“拿个手电筒给我!”他应声而去。我分开阿刚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幸好瞳孔等大等圆,位置居中,呼吸平稳,没有抽搐,不象是突然中风、癫痫发作或者心脏停跳的样子。季泰雅很快奔回来,递上手电筒和牙签。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确定瞳孔对光反射正常。接着脱下他的鞋袜,用牙签划过他的脚底,确定神经反射正常。上帝保佑,他好象只是突然陷入了无法唤醒的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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