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去。”沈潘红着眼睛,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上了明琼的眼睛。
那双眼睛又大又漂亮,流彩逼人,却哭得沈潘心里一颤。
沈潘神色一动,轻轻走近,搂过少年,将他放在怀里轻手拍。活了两世的人,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
“你和我离开可好。”沈潘垂首,敛眉屏息,生怕自己再被拒绝。
怀里的少年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他们时间还长,可他还是希望早早地伴着他,陪着他,给他遮风挡雨,为他排忧解难。
夏日清月辉漫潵天际。深院里,寒光一闪,乍然如霜。
沈潘目光陡然一沉,搂住怀里人,往前一就,弯腰躲那突来的刀光剑影,趁势一闪,手上一甩,将明琼甩往门口。
“暗一。”沈潘凝然叫一声,挑着眉。
那刀影一顿,乍然,沈潘手上一把匕首从袖底溜出,直直袭上那黑衣人握刀的手。血雾弥散开来,在月夜下,宛如黄泉路上的一朵明艳的彼岸花。
沈潘凭空跃起,继而飞腿一扫。那影子骤然一躲,被逼至角落。
“沈大人如何知道是我?”那黑衣人吐出口血来,阴恻恻道。
“因为你蠢。”沈潘冷眼看着他,神色淡淡。“我方才问你什么?”
“你今日可在那别院里见到前几日在寒清宫见到的人?”
“没有。”
“自然没有,因为那个人就是你。”沈潘一垂,透着一股森然的凛冽。
“你又如何知道的?”那人冷冷道,佯笑着。潜藏在黑暗的脸上神色一紧。
“你可知我叫什么?”沈潘笑笑,神色如常,将两只手围拢在胸□□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沈攀”那人幽幽吐出两个字。有些踉跄地立着。
“攀比的攀对不对?”沈潘一挑眉。假笑着。
“有何不对?”那人有些不耐烦,阴鸷的眼里有如喷火般。
“有啊。不才在下的潘取的是潘安之意。”沈潘朗声笑着。目光肃然。“只有当日来过这个院子的人知道我叫沈攀,但也恰巧,也只有离开的人,才不知道,我的潘是潘安的潘。”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寒清宫偏僻,无人会轻易前来。便是轻易前来,也未必能逃脱暗卫的眼睛。
沈潘派暗卫只是以防万一,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曾想,这位暗卫首领暗一亲自前来。这是蹊跷一。
那日暗一告诉他,他不敢听到那人说话。却偷跟着去了别院。这是蹊跷二。一个高手,让人不好偷听他说话,更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暗一这是故意引他去那别院。
不过这两点,只能说明暗一心里有鬼,唯一让沈潘确定暗一就是李家人的证据还是明琼在墙角写的字。
明琼告诉他,那“沈攀”不是写的他的名字。那是写给谁的?那是写给想知道他身份的人的。
自己还是与明琼解释,他把攀写错了。于是,恼羞成怒的明琼将那两个字用碎石盖住了。谁也瞧不见,如果不把碎石扒开的话,
可是,暗一写给皇上的密信里。还是将自己写成了沈攀。
这只能说明,暗一就是让明琼写自己名字的人。
“我让人来看着明琼,来的却是你。那日你出去到天黑,只因着,你当日正和明琼商量,让他与你一同离开是也不是?而你,刚好监守自盗。做一出假戏,把我引去那个别院,给你去往梧州的主子争取时间。一旦那边拍了板,这边纵使天大的麻烦,你们也无所畏惧。即便皇上的毒解了,也无力回天。你们李家是铁了心的要造反。”
“那又如何?”那黑衣人笑一声。“凤家江山气数尽了,若不是那老东西苟延残喘,让三大世家互相制衡,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如你说的,黄花菜已然凉了,便是你杀了我,便是我们没有查到你的身份,你也回天乏术。”
“你错了。今日,我能除了你,这凤家的江山,我就有本事保得下。你以为你主子去梧州是李家的机遇?岂知,这是自取灭亡。”沈潘沉沉道。
“好,好一条狗。”那人“噗”地呕出一口血来。仰起头,长叹一声。“我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在京城里翻起这惊涛骇浪,只是为了浑水摸鱼带他走。却不曾想,结果会是这样。”
“你为何要带他走?他只是个没甚用的质子不是吗?”沈潘一愣。那粗黑的眉毛拧着,质问道。
“没甚用的质子?哈哈。”那人摇摇晃晃,咬着牙,往前走两步,唰地扯了脸巾。迎着月光,那张不甚奇特的脸显得格外狰狞。“沈潘,这次是你运气好,莫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
“哦。”沈潘淡定点点头。“你也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知道。你们李家狼子野心。是不是呀。李怀德,李公子?”
沈潘冷笑一声,未想到这位竟然也是熟人。李家家主李仁安的次子。上一世,倒是祸害遗千年。却不曾想,这一世,这么快栽在了自己手上。
“好,好,好。”李怀德脸上一白。狞笑着,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你技高一筹,李某无话可说。”李怀德闭上眼睛,叹道。
“不过。你以为你身后那位是什么善茬?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一只咬人的蛇。”李怀德猛然伸出手去,眼睛像是淬了毒般扫向门外唯唯诺诺的明琼。
“他今日能连累我。他日必然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李怀德阴恻恻的笑。一脸的蔑视。
“不会的。”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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