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都不说!该杀敌就杀敌,该休息就休息,但是从出阵到回本丸连个字都不肯讲啊!
那种静默而忧郁的表情,叫人能看得心都伤了。
宗三在门口迎接回归的部队,当然所有刀剑都知道他实际等的就他兄长一个——结果江雪站他面前还是不发一言,就那么弥漫着浑身幽暗的情绪飘回了自个儿院子——当时宗三看过来的神情,主将简直无地自容。
虽然江雪是那种明明飘着花还能满脸不高兴的设定,但不高兴也是分程度的,具体的心情宗三察言观色相当敏感。怎么说呢好好的一把刀被主将带出去,出门还自我安慰当作跟新朋友一起远足,也没伤也没事就成这样了,这该是受到了怎样的心灵打击啊。
宗三转身就想拎了小夜去给兄长卖萌。
找了一圈没找到,抹把脸想了想,还是先去兄长院子。然后远远的就听到嬉笑打闹的声音。等到发现那声音正是从目的地传出来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院落中的雏菊樱还未绽放,只有寥寥几支开出花硕的枝条,那种极清极淡的香味缭绕在枝梢,靠得近些才能嗅到。而檐廊下的闹腾场景十分稀奇,划着鬼画符的纸张到处飞,短刀们身上都糊满了墨,互相推搡打闹着,欢笑声十分活泼,简直像是能驱散此地一贯以来的寒意般。
歌仙坐在一侧有些尴尬的笑,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身侧是照例披风蒙头的山姥切,正在与兄长说些什么,小夜的斗笠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此刻正扑在兄长怀里,让他握着自己手往书案上写字。更重要的是,兄长脸上没有丝毫愠色,甚至连之前的忧郁颓败之色都消隐无踪。
……兄长不就离了他视野没一会儿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石切丸终于摆脱主将由鹤丸引发的无差别吐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向过路的肋差青江询问了江雪的住处,打算过去看看。
才走出手入室没几步,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继续走,然后在路过右侧那棵高大茂密的冬青树时猛然一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为御神刀被常年供奉的涵养叫他的心情很快平复下来:“鹤丸殿下。”
“呦,石切丸大人,”那猛然从树冠上倒吊下半个身子的身影还在冲他笑,“没被吓到呀。”
没有责备的意思,新来的大太刀反而拢着袖子拱了拱手表示道罪:“先行一步,抱歉。”
那双金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看着他:“你是要去……”
石切丸温和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江雪。”
说真的,出阵那会儿的交谈,石切丸还真的不能判定谁对谁错。江雪性子寡淡脆弱,并不是说他不强大不坚韧,只是相对于他作为刀本身的战力,更容易被情绪与环境干扰罢了。
也许是自身的经历与一贯以来的思想造就的执拗,叫他比起接受这个世界的肮脏血腥,更习惯于逃避与无视。天真得有一种“闭上眼睛就再看不到”的自欺欺人。
但是正如主将所说的,意外的可爱啊,在那么多为战斗为厮杀而生的刀剑中,正是如同一汩清泉般,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想要珍藏。
而鹤丸其实也没说错,刀首先身为刀,秉承着执刀者的意志为之所驱,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非要说些错的话,大概也就是过于直白了些,大刀阔斧切入要害的直白,只要想到对方是江雪,就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过于残酷了。
主将无奈的地方就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而在他说出“江雪”这个词时,鹤丸竟然笑了笑:“你怎么看?”
石切丸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白衣的身影干脆利落从树上跳下来,撇手扫干净衣服上沾着的叶片,安静微笑的风姿格外卓越,真正矜贵端雅得叫人惊叹,尤其是那双眼瞳,简直就能称得上是昳丽了。
“在这样的世界中,逃避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吧。”这把如鹤般美丽高贵的刀笑道。
“……并不是这样说的,”石切丸叹了口气,“他或许比谁都要清醒,只是不愿意接受与面对而已。你总不能苛求他变成别的样子。”
“所以继续这样自欺欺人的天真下去?”鹤丸微微挑着眉,“武器就该有武器的样子。”
没法反驳……
“这个世界丑陋得远超想象,我们所遇的困境只会越来越严重,不得不舍弃,没法再妥协,甚至是被污染,甚至是……碎刀,”宛转的语调微微一缓,忽然又笑起来,“他执着的那些可笑念头的破灭,会比消失——更可怕吗?”
石切丸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太刀。
主将魔性的声音还在脑海中不停回荡“你绝对不要讨厌鹤丸啊鹤丸其实是把很温柔的刀啊只是他表达温柔的方式可怕了些啊啊啊啊”,他这么想着,竟微微笑起来。
这种温柔是能被感觉得到的吧。太-安逸的生活会磨灭刀剑的锐性,属于刀剑的本分便该是成为取敌制胜最锋利的武器,可在战斗中如何才能存活?如何面对敌人的奇袭?只是这样所用的方式……哈,为什么鹤丸会这么受欢迎呢?被恶作剧或是吓到的时候确实也是恼火的,可是最后又能惊喜又无奈地原谅他做的一切。他永远懂得那个分寸,知道如何保持一个平衡,那份心意与初衷太过真诚,所以才能得到旁者的原谅。
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江雪。
石切丸没有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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