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看他下车,不再提商赛的事:“要不要我送你上去,能走吗。”
“能,怎么不能。”季元现傻笑,“等会儿看我给你走直线。”
顾惜:“……”
这货真的没有把脑子喝掉么。
“行吧,那你赶紧上去。”顾惜挥挥手,其实他挺想把季元现送到家门口。
现哥点头,关门,转过身就走了。他步伐有些飘,但问题不大。脚步声在地下车库里格外清晰,哒,哒。
顾惜没有即刻打火开车,他盯着季元现逐渐离开的背影。
神色莫测。
忽地,季元现回身。他双手揣兜里,身姿挺拔。脸颊泛红,明显带着醉意。可他眼睛很亮,在车库晦暗的灯光中,格外摄人心魄。
顾惜心头大震,季元现似要宣布什么。要说出一些惊骇的话语,他可能或暗示,或挑明。
太令人忐忑不安。
季元现看着顾惜,微微弯腰。
他问:“奶昔,我们是兄弟吧。”
顾惜嘴唇动了动,说:“嗯,是兄弟。”
季元现咧嘴一笑,特别甜。他像是不然不知退路,不给余地。
再次问:“我们是永远的兄弟,对吧?”
顾惜倒气,他双拳猛然攥紧。巨大的悲伤与恐惧涌上心头,千滋百味,苦中带血。顾惜脑子懵了,他看着季元现,有一瞬差点想豁出去。
去他妈的兄弟,老子爱你!
可话到嘴边,他说:“……嗯,永远的兄弟。”
顾惜太稳,十几年来总是佼佼者。他不允许人生轨迹出现偏差,不允许失控的局面发生。顾惜不会出圈,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顾后。
他喜欢得毫无保留,却永远少那么一点少年孤勇。
季元现得到答案,笑得更为灿烂。他点头,再挥手,嘴唇一直带笑。季元现倒退着走,直到走出顾惜的视线。
他拐弯,忽然停下。
季元现呆怔几秒,缓缓用双手抹一把脸。
太难受了。
他明白,真的太难受了。
可季元现不能心慈手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给予希望的同时,无非是在折磨彼此。
那太不公平,完全对不起顾惜。
待季元现走后,平素温柔可亲,逢人总带三分笑的顾惜,终于怒吼出声。
他在方向盘上猛拍一巴掌!整个车库内不住回荡。
元宝知道了。他当时根本没睡着。
顾惜咬着下唇,紧闭双眼。他讲不清后悔,亦是解脱。好似多年来压迫于头顶的浓云,终被万刀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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