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周公馆,前座副驾的人先下了车。那人他见过几次,知道是周蓉清的副官。上车前他已自我介绍过,叫周忠,是周府蓉清少爷自幼的随从。周忠给他开了车门,扶他下车,白小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受他的扶。
下九流的身份,总是受不起人家堂堂副官的礼节,可偏生自己又是他家主子请来的,这样一论,倒还算是客人了。这副官一路无话,礼节丝毫不缺,在他眼里,自己可能连话都不配与他说吧,不过这人的礼节涵养,倒是让白小蝶实在刮目相看。
犹豫片刻,还是扶了周忠的手,下了车,一路跟他走进了周公馆。门口荷枪实弹的守卫立的笔直,里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华丽气派。白小蝶有些害怕,心跳的厉害,身上一直在微微发抖,痉挛的稍微有些厉害,他来时已想好了脱身之法,可真到了地方,身上心里没一处听自己的话。
周忠引他上楼。白小蝶思量再三,还是开了口,
“周副官,”他也不知这样的称呼妥不妥当,“将军让我来唱堂会的,这大厅宽敞的很,也好搭台子,我斗胆请周副官回禀一声,不如就在这里唱吧。”
“白老板有所不知,”那周忠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这是师座的吩咐,他请您上楼,您就请上去吧,”看白小蝶还似有些为难之色,心里不禁嘲笑戏子装腔作势,“还请白老板别难为我一个下人。”
白小蝶再不敢开口,随他上了楼。二楼是书房和会议室,三楼才是休息的卧房。正中的房间是周蓉清的,左右各三间客房,说不出的富贵奢靡。至三楼卧房门口,周忠垂手肃立,朗声回道,“师座,白老板到了。”
“请他进来。”
听到里面的回声,周忠开了门,说了声白老板请,也不管白小蝶愿不愿意,眼睛瞪着他进了门。白小蝶刚刚进去,门随即关上,周忠日常守在门外。
正中的黄花梨椅子上坐着周蓉清。白小蝶有些害怕,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别人卧房来唱堂会,虽然傻子也知道这堂会可能都不需要唱。他心里七上八下,来时想的一整套说辞全都忘了个干净,如何脱身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有命回去。
定了定心,对那人施了一礼,道声将军万福,便不再开口了。不说话,也就不会错。
周蓉清对他的冷淡早已见怪不怪。多少日子了,自己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思,金银珠宝送了多少,却连进个后台,碰杯酒都未能如愿,下定决心请他来唱堂会,就是打定了要如愿以偿的心思,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遂了自己的意。
眼前这人,早已进了他的心里,或者说,他就是自己的心。
想到此,周蓉清淡淡开口,“白老板着实难请,我的帖子你拒了几次。”
“不敢,实在是演出太忙,脱不开身,请将军见谅。”
“是么,”周蓉清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那今日我真是荣幸了,白老板也有得闲的时候。”
“将军说笑了,”白小蝶后退了几步,“不知将军想听什么曲子?”
“你不会真以为,我找你是来唱曲儿的吧?”
“小蝶糊涂,除了会唱几段曲子,别的真的不会什么。”
周蓉清强压怒火开口:“那今日,我就教你点别的,”说着将他拦腰抱起,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将军,”白小蝶声音都变了,“将军自重……”
他的反抗在久经沙场的周蓉清手里,实在是不值一提。没三两下身上的白布长衫就被撕碎了。暴风骤雨般的吻随即落下,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他拼尽全力想要逃,却根本动都动不了一下,衣裳很快被撕烂扒光,那人疯狂又霸道的占有了他。
啊,疼,白小蝶惨叫一声,泪流满面,无助而又绝望。
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师兄,紧接着,他想到了自己的娘。
六岁时娘把他卖到了隆升和戏班,给师父签了死契,从此生死都是梨园行的人。娘走时往他手里塞了五个大子儿,还有一个夹肉烧饼,说过几天就来看他。
在师父的鞭子底下,他日日等夜夜盼,从端午盼到中秋,从中秋盼到重阳,从重阳盼到过年,直到又一年过年,娘始终也没来。
以后的每一年过年,直到现在,娘都没来过。
他知道,娘不要他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了。可每次想起娘,泪都止不住。
“娘,我疼,”白小蝶喃喃自语,渐渐的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身上人的暴行还在继续。
那年的戏班子,初出茅庐的小旦白小蝶,一身宫装戏服美轮美奂,美到了极致,拿一把小团扇,声音袅袅地唱着那出再经典不过的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啊,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第3章 堂会
前言:接番外,到白小蝶进周蓉清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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