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繁御知晓后,亦是浓眉深皱,半晌忽地一笑,道,“父亲不必多心,知府衙门摆在那里,去的人多了。这位李秀才能去知府衙门,自然也可以来咱们巡抚衙门。我不信,就这么短短几日,林将军便投靠了谢知府不成?林将军可是从三品高官,知府不过正四品罢了。”
孔巡抚道,“说投靠不大可能,只是,这林将军,瞧着不像个心小的。”
“心大心小,能剿倭匪便成。”孔繁御道,“父亲初到泉州,便有大败倭匪的战绩,朝廷必然会嘉奖父亲。可见,章总督将这位林将军派往闽地,是真心相助父亲剿匪。”
“你瞧着,他像是能听我吩咐的?”孔巡抚道,“先前你没瞧见,他倒是像与那姓谢的穿一条裤子的。”
“父亲,你若这般想,若林将军并无此意,岂不是反将林将军推到了谢知府那边儿去了。”孔繁御也晓得父亲先前闹得有些灰头土脸,只是,当着父亲大人的面儿,不好直言前事。
孔巡抚到底也是多年官场老油条,与儿子道,“着人去打听一二,这李秀才为何去的知府衙门?”
孔繁御道,“儿子已着人去办了。”
这个儿子做事,还是很合孔巡抚心意的。只是,打听回来,孔巡抚郁发心塞,无他,手下人忒能干,虽然没打听出林靖去知府衙门的具体事务,但,林靖先前与谢知府的第一心腹郑允吃茶的事,却是打听回来了。接下来,当天下午,孔知府亲自到巡抚衙门,与孔巡抚商量军中继续募兵之事,孔巡抚也就晓得林靖去知府衙门所为何事了。孔巡抚当下险没心塞至死,无他,这事儿为何不直接来巡抚衙门,反要去知府衙门啊,这,这姓林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好在,孔巡抚于政务上脑子还是极清楚的,眼下泉州城抗倭形势大好,刚刚一场大胜,孔巡抚也不希望因政务之争而耽搁军务。孔巡抚便道,“这事儿,咱们都是文官,到底如何募兵,还是请林将军过来,咱们一并商议。”
谢知府笑道,“是,下官来前已着人去军中请林将军过来了。”
林将军过来的很快,连带着林将军身边的第一狗腿子李秀才(林靖)也跟着过来了。关于募兵之事,不说谢知府这原就想着能与林将军的关系更近一步的,便是心塞塞的孔巡抚,也没露出先时挑拨离间的蠢样,而是就事论事,听徒小三说募兵的章程。其实孔谢二人这也算中高品阶的官位了,对于军务,自然不可能一无所知,不过,于募兵之事上,二人还是以徒小三为先,徒小三所说的几样章程,二人皆允准,并未掐架。
只是,这每募一兵,便要给五两安家银子的事,孔巡抚道,“泉州城的境况,你们都清楚。要说库里一两银子没有,那是假话,今也不过先前总督大人那边儿打发人送来的五千银子,还有就是秋税截留。这募兵具体要多少银钱,林将军你出份公文,我这里给你筹银子去。”
徒小三连忙起身谢过,想着孔巡抚在正经军务上,完全没有半点蠢啊。
孔巡抚开了个心塞的募兵会,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徒小三心里有了些许改观。几位大人商量正经事,幕僚们自然是在外坐着吃茶,孔繁御虽不是幕僚,他也凑幕僚堆里,跟着大家一道说话、吃茶,吃的是闽州府买来的白茶,林靖笑,“闽地就有这样好,产茶的地界儿,这茶品相好,味儿也不错。”依旧是只呷两口,未曾多吃。
孔繁御正有心与林靖亲近一二,见林靖这般说,便要给林靖续茶,林靖谢道,“我不能多吃茶。”
孔繁御并未多问,立刻打发人给林靖换了温水。大家一并吃茶,叙些闲章,待得大人们商量完毕,便随各自主家回去了。郑允心下琢磨着,林靖是不是有意与孔繁御相交啥的,只是,他再转念一想,林靖这样的聪明人,虽是与他们知府衙门亲近,短时间内怕也不会与巡抚衙门反目的。此番募兵之事,林靖先与知府衙门商量的,林靖怕要寻机与巡抚衙门解释一二。
只是,这要如何解释呢?
郑允摇头一笑,管他如何解释,反正,这是林靖该为难的事了。
在郑允看来,林靖先去的知府衙门,再如何不想巡抚衙门误会,可这事,他做都做的,就孔巡抚,并不是心胸宽阔之人,想取得巡抚衙门的谅解,绝非难事。
只是,对于郑允的绝非难事,对于林靖,则再容易不过。
孔繁御果然下帖子,请林靖过府赏花。
说来,如今可赏的,也唯有重阳菊花了。
郑允还真就是请林靖来赏菊花的,林靖见数百盆菊花倚云石摆了,还算有些景致可赏。林靖粗粗看过,笑道,“这花能来巡抚衙门,也不算辱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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