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泉即将对房间进行大扫除时,司机终于到了。楚泉戴着口罩帽子坐进后座,听他讲了一路老家过年的习俗。
三月里玉兰已经长出嫩绿的叶,樱花开得正好,玫红淡粉掩映着身后的别墅。
楚泉开锁回家,在玄关处看见一双乱放的拖鞋。房间里空旷又冷清,阳台的晾衣架上有一层薄薄的浮灰。
他放下行李,定了当晚回h市的机票。
18
关千越这天是给罗骁叫出去的。罗骁比他小两岁,他父亲和关永旭是好友,因此两家的孩子从小也混一块。罗骁是家里的独苗,备受宠爱,性格比关千越还顽劣。小学时他跟着关千越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关系很铁。后来小学毕业关千越要出国,罗骁也跟着学了一阵子英语,但实在是狗屁不通,就放弃了出国的计划,在国内的中学横行霸道。
高三时罗骁的父亲出事,关迟受托照顾他,关家人这才知道这小子跟社会人士来往,已然长歪了。所幸关迟挽救及时,罗骁后来考上了国内一个普通一本,大学毕业出国读研,重新和关千越联系上。这次他学成回来,就叫关千越出来一聚。
关千越和楚泉的关系正别扭着,连续好一段时间都阴着脸,搞得公司里的员工个个如履薄冰。他在国内本来就没什么朋友,罗骁回国,总算有可以说话的人了,于是欣然赴约。
刚到那个娱乐会所关千越就觉得不妥,推开包厢门,看见罗骁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旁边是几个脸熟的富二代,再远一点,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水灵灵的少男少女。
“你来挺早啊。”罗骁冲他扬了扬手,给周围人介绍:“这是关二少爷。”
关千越和他们打了招呼,把罗骁叫到一边,指着那些年轻男孩女孩,质问道:“你在搞什么?”
罗骁看着比他还惊讶:“你搞什么?这都是按你的口味挑的好不好。”说罢还拍了拍关千越的肩,卖乖地说:“怎么样,够给你面子吧。”
“少来,”关千越说:“我可不是花天酒地的人。”
“得了吧你——”罗骁话说到一半,见关千越严肃地瞪着他,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行行行,你自便。”
其实关千越真不是花天酒地的人。他一直对自然科学抱有热情,从小就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学时他曾收集了满满一抽屉奇形怪状的石头,后来搬家时被他母亲无意中丢掉,关千越郁闷了好久,并坚信世界上因此少了一个优秀的地质学家。中学时,他又突然对爬行动物感兴趣,养过蛇、蜥蜴、乌龟,可惜都死了,唯一一个没死的壁虎后来也逃走了。关千越哀悼了一番,最后放弃了生物学家的志向,听从父母的建议选择了商学院。
所以总的来说,关千越的整个青少年时期过得还是比较健康且积极向上的。但话又说回来,因为家世的原因,他的生活总是比普通人要糜烂那么一点。
罗骁的狐朋狗友陆续来了,听说甚少参加这类活动的关少爷也在,一个两个都围上来说话,结果关千越特意选的偏僻角落反而成了热闹的中心。纨绔公子们左拥右抱,再小赌两把,好不快活。
之前叫来陪酒的少男少女们几乎都找到了今晚的主人,只剩一个孤零零地杵着。一个姓孙的便调戏道:“诶,这个长得挺标致的,怎么没人要啊。”
立刻有人跟着起哄:“是啊,来哥哥这,哥哥疼你。诶别说,长得是跟一个明星挺像的。”
罗骁就爱凑热闹,一迭声地问:“像谁啊像谁啊。”
“楚泉!对对对,就是楚泉!”另一个人一拍大腿,乐道:“前几年还挺有名的,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罗骁在关千越旁边坐下,见对方正盯着那男孩出神,便让男孩过来陪关千越喝酒,笑道:“这可是广雅的关总,你小心伺候着,说不定明天就把你捧红了。”
关千越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问:“你叫什么?”
男孩声音太小,被那边摇骰子的欢呼声盖住了,关千越只听到他姓刘。他长得确实和十八岁的楚泉有几分像,可是气质大不相同。就像浮萍一样,再怎么好看,终归是无根的。
关千越说:“你坐着吧。”
那男孩还是挺有眼力见的,时不时给罗骁和关千越端茶递酒,并不多话。关千越见罗骁今天居然没跟他们玩牌,也挺新奇:“你不去玩啊。”
罗骁摇摇头:“你哥最近忙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关千越说:“小时候那么狗腿,一天大哥前大哥后的,我还以为你回来头一个联系他呢。不过他最近挺忙的,快订婚了。”
“什么?”罗骁喊了一声,周围霎时静了,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罗骁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接着玩。”
关千越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罗骁后来连灌了几大杯烈酒,关千越怕他喝出事,就叫那小男孩别再给他倒。中途他接了楚泉一个电话,说《暗夜》杀青了,全剧组要一起吃饭。关千越本打算问问聚餐什么时候结束,好过去接他,楚泉却把电话挂了。
“啧啧啧,谁啊,”罗骁放下酒杯,抱着胳膊看关千越的笑话:“别是被人甩了吧。”
关千越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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