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细看过,他这才发现这套房子看起来大,一方面是因为面积摆在那里,另一方面,是因为黄煜斐的东西确实不多。多数房间处于鲜少启用的积灰状态,只有书房台式电脑旁边没洗的咖啡杯显出点人气。桌上还摆了几本厚厚的拉美文学,西班牙语原版,譬如马尔克斯和胡安鲁尔福的原版。
这些一定是黄煜斐的最爱了,翻得很旧,出版日期甚至在本世纪初——这是李枳在澳门的别墅里就注意到的。
其余的屋子也是空空荡荡,家里甚至没有零食和汽水,电视倒是能连蓝牙,但既没游戏机也没游戏碟,显然也不经常被打开,四处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样。就连卧室都只是床和床头柜的简单组合,加上一个小沙发,一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唯一拥挤的是黄煜斐的衣帽间。这里面简直就一个小型男装店,西装全部都是手工刺绣的商标,看样子是量身定制,数来得有二十几套。黄先生显然是个基本款狂魔,偏爱纯色,光是纯白纯黑的衬衫,什么材质都有,也各有十来件,袖口上居然还都绣着一个花体的“f”,想来是斐字的缩写。
再放眼望去,壮观的来了,只见一排一排衣服裤子按照颜色分类,黑白灰红蓝棕,齐刷刷列在整体衣柜里,连t恤和卫衣都用衣架挂了起来,熨得平平整整,散发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鞋子也是,皮鞋和球鞋老老实实地装在各自的鞋盒中。皮鞋李枳不懂,但其中几双早已绝版的aj和巴黎世家,直把李枳看得瞪圆了眼睛。
怪不得天天约会,少见他穿重样。这都是从澳门寄来的,还是新买的?李枳拎着新添的宝贝吸尘器,站在一堆大牌之间,对着全身镜感叹:总之我还是不要打扰这个贵重的屋子了。
但他了黄煜斐的各种尺码,小心地写在了手机备忘录里,虽然也不知道记下这些有什么用。
他又想:这家伙从田纳西到加州,从加州新泽西,从新泽西到澳门,又从澳门到北京,那么小就开始到处漂泊,到最后始终带在身边的,也就只有几本书和一大堆衣服了吗?
忽然之间,李枳大概能够理解一些黄煜斐所说的,他先前生活的荒唐与孤独了。就好比没有什么真正能够落脚的,可以称作“家”的地方,也没几个能称作“家人”的人,所以只能孤身一个,无趣又无所谓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这可不行,你先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惨,毕竟我老爹在的时候,我过的可是标准幸福小康生活呢,李枳埋头擦地,默默想着,既然现如今我在你身边了,我就得把这个地方弄得像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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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肿了半边,智齿真愁人orz谢谢姑娘们的关心
不知不觉又快翻页了,寒冷冬日我感觉到了温暖,留言送花的果真都是小天使qwq
继续希望黄老九明天过后不会挨骂,他是无辜的(。
再过一章本垒。
第34章
那天是同居的第九个日子,也是李枳生日的前一天。他之前甚至从没这么认真地打理过自家的小院,待到把这个家彻底地扫除干净,又去市场采购完符合他自己心里要求的,能给屋子增添温馨感的东西,比如几盆绿植、一些靠垫地毯,还有许许多多的食物,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三月底的午后开始见暖,阳光穿透被李枳擦得锃亮的玻璃窗,不遮拦地射进高层。他洗了个澡,满意地半躺在沙发上给男友发信息:
【终于全都干完了,这几天简直比宋千的魔鬼练琴法还累,不过效果不错,回家之后吓你一跳。】
黄煜斐秒回:【我以为昨天已经够干净了?】
李枳:【昨天不够,现在够了。不但要干净还要实用精致好吗,我哥就得活得滋润一点,不能把家里搞得跟躺下就睡起床就走的宾馆似的。】
黄煜斐:【我在开会,我可不可以直接喊散会然后回家?】
李枳:【不成!你必须得好好工作,我可不要变成祸国殃民的罪人!】
发出去他才意识到“祸国殃民”这个词,用得实在羞耻,却也不想撤回了,因为黄煜斐发来一张照片。会议材料的空白处,翩翩几个钢笔字:“老婆辛苦了,我想老婆了。”
句尾还附带了个疑似橘子的简笔画。橘子圆滚滚的,还长了个傻乎乎的笑脸。
李枳捂着眼睛傻乐,回道:【认真开会!不聊了。】
黄煜斐则说:【小橘没有祸国殃民啦,你只祸我一个就够了。】
李枳心说您老人家还来劲了,说这些混蛋话,非要我想你想到跑到床上抱着你的枕头打几个滚吗。他决定先不回复,转而读起了《燃烧的原野》的电子书——既然黄煜斐喜欢那位叫胡安鲁尔福的作家,那我也得在精神层面跟上点趟——李枳是这样想的。
其实他高中读了不下百本外文书籍,开的一长列书单里也有这个作者。只不过,刚读完马尔克斯的几本长篇,稍稍入了拉美文学的门,还没来得及再读这位呢,他就在某次睡梦中差点死掉,随后查出了病。紧接着,父亲赌博,母亲胡闹,恋爱凄惶,学业受挫,他在生活中节节败退,狼狈不堪,也就再难拿起大部头静心了。
好在现如今他的心又安定下来。
开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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