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李枳身体深处爽得太猛,被快感灌注着,总觉得再吸口气就又要开始咳嗽,是咳得越来越凶的那种,一定会止不住,甚至会咳出血沫子,沾到黄煜斐遍布细密汗珠的胸膛上。焦急,又恐惧,于是李枳只能通红着眼睛,去抓撑在自己耳侧枕上的手腕,求黄煜斐捂住他的嘴,堵住他的嘶哑和破碎。
黄煜斐每次都帮他捂得仔细,也会停止身下的动作,只给他一个暖和踏实的拥抱。待他平复下来,只会匀匀喘了,就伸手指去探他的口腔,夹他的舌头,摸他的全脸。他还冲他笑,李枳傻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俊秀的男人笑起来带点邪性,像要害他永生永世着迷,没得安宁,又带给他死在这张床上,死在高潮里的旖旎妄想。
干脆一直这样直到死吧,我死了你得去找我,或者一辈子忘不了我,为我哭。李枳左手指甲嵌进身上人的后背,赌咒般想,却又猛摇头,为这危险而恶毒的想法感到恐惧,一边压抑地叫一边难以释怀。就如同一座靡丽的大宫殿,在毒沼对面招摇地吸引着无家可归的他,实则为陷阱,那毒风要把他熏晕,变异成妖怪,试图夺走黄煜斐大好一生的妖怪。
可是,做爱太舒服了,也太折磨了,两个人就要融在一块,这么长时间的癫狂,之间流淌着可以说恨也可以说爱的浓烈东西。李枳的理智也要随之慢慢厮磨完。他甚至快要说出口,瞒了这么久的病,就要在黄煜斐咬他喉结,撞他腿根的时候,投降似的全盘托出。他想我就要自私了,我就要招了,你不是不懂我在想什么吗,不是爱我爱成这样吗,他妈的就该知道我病得不轻,你自责后悔心急如焚去吧,全替我担着吧,刚开口,一个字还没吐全,却听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震响。
上天在拦人吗?
会费劲别扭着ios系统,坚持拿大卫鲍威的老歌做铃声,还把音量开那么巨大的手机,只能是李枳的。黄煜斐素来只用震动,只有李枳打来的电话设成了有声铃音。
那首歌的名字叫shes,译成中文,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开始没人管,上世纪八十年代,老男人怪诞舒展的嗓音中,两个烧红了眼的青年只顾性事,宛如两个不要命的狂徒,在末日前扑着对方跳进火坑,可那歌声孜孜不倦,硬是唱足了二十分钟。
趁着歇息,两人靠在床头不想动弹好久,黄煜斐烦了,最后才探过身拿来一看,是宋千的电话,打了17个,如今还在打着。
“接吧,”他按上滑块,把手机放在李枳热烫的耳边,“出点声音,要他别来打扰我们。”
李枳气儿还没喘匀,脸色潮红,责怪似的瞪眼,却见黄煜斐厚脸皮地笑,把那手机按得更紧了些。紧接着,耳畔又听到催命似的指控:“你干嘛呢小李同学?还两天咱就上台了你现在跟我抽风玩什么失踪?行为艺术还是怎么的。”
听到熟人说话,来自外界人世,李枳忽有些恍然,他嗓子叫哑了,只得低声道:“……对不住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们先练,都是老曲子。”
“成,你不舒服那就别急,确实演无数遍了,”宋千声音软下来,不吵吵他了,“咱也用不着上杆子似的猛练,反正后天能来吧?”
“绝对能——”这话没说完,黄煜斐就使坏地掐起他的rǔ_jiān,那里已经肿得不行,简直要破皮,一碰就是怪异的通电般的麻和酥,带点疼就更动人了。李枳压制住差点叫出来的那一嗓子,硬着头皮跟宋千打包票:“下午三点开始对吧,那就早上十一点过去调音,连着两场中间休息一小时……”
“你咋了祖宗?”宋千敏锐地问他,“怪里怪气,又出什么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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