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不止是伯矩,还跟着几百个童男童女都跟着一块陪葬了,哎呀听着就惨啊,从那以后,这块地方就成了不毛之地,过去连那些贬值的官都不敢来,怨气就跟着越来越重,反正那些敢往那边走的人,十有**都没出来,我不是故意吓唬您,就是给您提个醒。”
酆都闭上眼睛,燕候?好像是听过这么一号人,不过以前陪葬的多了,也没见过哪块地方怨气重的能吃人,如果真有,那他倒要看看,是哪个鬼那么大胆。
郁律飘在小司机背后,也没当回事,想这小司机要知道酆都是谁,估计吓得直接能把这车开抛锚了吧。
越靠近大山,道路越是坑坑洼洼的崎岖,汽车一路颠簸着,郁律的头几次砸在顶上,差点把昨晚上吃的那堆彼岸花饼给吐出来。不过这小司机倒是个愣头青,答应载他们后,居然一句怨言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和这条小路猛磕,出了一身大汗,最后还真让他开到目的地了。
酆都往他手里豪迈地塞了五百块钱,司机咧开嘴笑得十分甜美,抬头却见酆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什么往他面前一推,一道阴凉的气息顺着那股力道灌进他体内,下一秒,他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五百块钱买的当然不只是这一个小时的车程。
再睁开眼的时候,小司机怨念地看着酆都:“你怎么都不打声招呼?”
酆都笑道:“你不觉得他很合适吗?”
司机——郁律翻了个白眼:“合适是合适,不过咱们这一趟进去,万一磕了碰了,把他身体刮伤了是不是不大好?”
酆都定睛看着他道:“放心,我会护住你的。”
郁律平静道:“你是指他?”
“我是指你。”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嗯。”
“……”
随后,刀疤男——酆都单手拎起大脸揉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地势崎岖,一脚就是一个土坑,为了凸显出盗墓贼的气势,俩人愣是在这条大土路上走出了模特的画风,远远的能看见山底下是一片原始小森林,很小的一片,然而那传说中的西周古墓就藏在这不起眼的森林与山脚之间。
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森林,刀疤男和小司机依稀听见了人声,天很黑,只能隐约看见几道手电光线在前方闪过,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靠在树上的光头男听到脚步声警觉地转过身,手电的光在刀疤脸一晃:“谁?!”
“我。”刀疤男酆都迎着手电的光往前走。
“小武?”光头男紧绷的脸瞬间松了下来,嘴里叼着的烟本来差点要掉,这会儿也徐徐吐出了一圈白烟:“怎么现在才到?路上不好走?”
刀疤男睁着眼睛说瞎话:“车坏了。”
“什么破车?早说让你换辆越野的你不听,又不是没钱!”光头男走过来,显然是和这位刀疤小武关系不错,“来了就好,你胆子大,也有点看家本领,前一波人下去半天了都没上来,你赶紧准备准备,收拾好了我跟你一块儿下——哎?你身边这位是?”
光头男眯着眼看向刀疤身边的小司机。
“我朋友,”刀疤男把小司机往身边扯了扯,言简意赅道:“也有点本事,没准能用上。”
光头男怀疑地看着小司机:“可信吗这人?”
“当然,”刀疤男拍拍小司机,“我看上的,没问题。”
“行行行,我就信你这么一回。”光头男虽然还是有点狐疑,估且还是点点头,然而郁律却是脖子一哽,小司机脸白,所以红得是格外明显,酆都将他这一变化尽收眼底,插兜在后面猛乐。
盗洞是几天前就打好的,光头男的其他手下已经陆陆续续下去打了头阵,刀疤男和小司机带上头灯,趴在盗洞前望了一眼,洞内漆黑,花花绿绿的阴魂在洞底一闪而逝,阴气浓重得让人直皱眉头。
光头男倒是无知无觉,率先一头扎了进去,后面刀疤男和小司机对望一眼,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洞口围坐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白天看着好看,可夜里黑,那炯炯有神的蓝眼珠子亮得诡异,像是藏了两把大刀片,弯腰进洞的时候,郁律明显感到脖子一凉,好像是被那几个外国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光头男的声音在前方传来:“小武,一会儿下去以后别乱走,这次咱们可是奔着那伯矩鬲去的,其他的东西,那些人要拿就让他们去拿。”
下这趟斗的其实有两拨人,一拨是光头男带来的,另一拨是个在中国待了十多年的德国人带来的,光头男有人,德国男有钱又有人,但他的人只是学术造诣高,论本领,却是远远不如光头的手下,所以两人表面上是合作,内地里却勾心斗角咬得死紧。
怪不得呢。郁律想起刚才那几个老外眼神,摸了摸后脖子。
至于光头刚才提到的伯矩鬲,则是一件极有名的西周青铜器,成个鼎型,传说是一个西周燕候赐给一个叫伯矩的贵族的,价值高到无法估计。
酆都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郁律问。
“没事,走吧。”酆都摇摇头,笑得有点冷。
郁律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脑内一闪,一下子明白过来——身为鬼帝,鬼界的统领,怎么可能对这种盗墓贼的行为不忌讳?没当场翻脸就不错了。
现在居然为了他的胖丫和大鱼……
郁律不由自主地拉了他一下。
“怎么了?”酆都立刻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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