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原来你就是司徒小姐”程流年略有些意外于司徒的年轻,“能参与《镜花荼糜》是我们的荣幸。”
程如华像是避开有害细菌那样,看到兄长进屋,忙不迭就抱着孩子移动到能将彼此距离最大限度拉开的另一角落。程流年明明看到了弟弟的举动,却也不置一词,简单寒暄之后,不再发言。房间里都是工作人员,对程流年并不熟悉,也就少了交谈的必要。
因为司徒离开的时间内,试音已经完成,这个时候五名配音演员已经都集中在录音室里,只不过没有轮到出场的,坐在靠墙的沙发上,而当下在表演的,站在话筒前。
广播剧版的故事,是以“凤唯”和“秋醒”在多年后再相聚为起点,用倒叙的方式展开的。而第一幕两人要以苍老的声音,表现垂暮之年再相逢的师兄弟,尽数化解过往恩怨,然后再让记忆回到那个令他们感怀伤神的旧时岁月。
在司徒离开时,所有演员已经run过一遍剧本,现在差不多就要开始进入正式录音的步骤。导演是外聘的,这事是程流年出决策,【尚逸】汇同出版社三方敲定的事,但是最终的人选程流年并未见过。他只是负责在一开始说“我要能做出最好广播剧的导演”以及在最后付账。
导演叫谢全,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如果不说他是导演,看着倒更像是户外工作者。司徒听关鹏说过,谢全是科班出身,名字不响亮,那是因为他一直执导舞台剧,鲜少参与影视拍摄,但是在舞台剧业界,他绝对是一流的。
就在谢全一声“开始”后,《镜花荼糜》的录制揭开序幕。
颜冰在开口之前,抬头向控制室扫过一眼。他的视线明明接触到了司徒,但很快就移开了,接着便又低下头去看剧本,偶尔抬起头,也像是失焦了似的,双眼不知道停留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那个时候……要知道,没有你在的舞台,总像是不完整的。】
颜冰的声音从外放的扩音器里出现,司徒不禁攥紧了双拳。那是老年“凤唯”的台词,颜冰的语速放得比平时要慢,嗓音也略低沉,但是属于这个角色独有特质的清冷还是在声音里。
在场的都是专业配音,对他们来说,要掌握角色的性格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半个多小时下来,除了演员吃螺丝和录音师因为收音质量有疑问而要求反复了几次,作为导演的谢全始终保持着沉默。
但就是这样,司徒开始觉得奇怪了。谢全不单是
没有对演员进行指导,或参与到录音的讨论中,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其他人。带着监听耳机的他,从录音一开始就侧着头,闭着双眼靠坐在桌前。要不是他偶尔还会换个姿势,司徒真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毕竟导演是这个工作场里的重要人物,他的默然渐渐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包括在隔壁录音室里的演员,时不时都会向他投去视线,这其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颜冰的视线完全没有瞥过导演,他和谢全一样浑然忘我,只不过一个是在沉默中,一个是在表演中。
谢全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种就好像天突然亮了一样的感觉,整个控制室的气氛都变了。
苏哲穹念完当下的那句台词,也停了下来,望着这位奇特的导演。
【怎么?是你的行头破了?还是你的声音坏了?艺人只要还能表演,怎么能离开舞台?】
全世界都在等谢全发话的时候,颜冰也没有停止他的工作,他继续念着他的台词,念完没等到苏哲穹接戏,才抬起头来,视线的目标也是对手戏演员而并非导演。
“暂停。”谢全说的第一句话,是交代录音师停止录音,然后他打开了和录音室那边的通话按钮,“第一场,凤唯的气息变化太单一,声带已经损毁,见到久违的秋醒,这里的感情处理可以再多一点变化;秋醒,二十年的积淀,战争的洗礼,声音不应该仅仅是苍老和年轻的区别,你对凤唯的感情变化我完全听不出来;第二场,刚刚到北京城的时候,确实应该带有原先地方的口音,你们做得很好,但略有刻意的痕迹,半熟的儿话音的感觉不舒服不如干脆去掉……”
所有人都震惊于谢全的记忆力,以及他对刚才那半小时内演员们表演细节的专注。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标准在哪里了?”谢全说得很仔细,虽然严厉但并非刻薄,“广播剧没有画面,所以我希望你们的声音能有表情,别去想你们的眼睛能看到什么,因为你们眼前没有东西,听众也没有,你们必须用声音去构筑,让听的人能用你们的声音,幻化出血肉丰盈的人物形象,和一个真实的《镜花荼糜》的世界。下面我们从第一场,重新开始——”
接下去的录音,仿佛回到了因司徒的意见而不断反复的朗读版录制现场。司徒当时对录制不满是唯心的,她只知道不能满意却无法提出像谢全那么专业和准确的指摘。
谢全会用他职业的角度来喊停,原因是“搬沉重道具,你的气息在哪里?听众不会觉得你在做体力活”或者“你要设计害人的时候会当面对他露出
狞笑吗?你那声音让人联想到的就是一个坏人的嘴脸,哪里有一点城府?”又或者是“大武生刚下台,你不会觉得嗓子干涸吗?把你的口水全部吐掉。”
就国内的情况来说,广播剧近年来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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