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从被窝里跳出来,像贺季青一样,光裸着身体站到窗前,俯望着外面白色的苍茫。
“真漂亮!”林舒新奇的趴在玻璃上。
男孩的身体很漂亮,白`皙的皮肤,细长瘦削的身体,四肢修长。贺季青一点没被外面难得一见的雪景吸引,他的注意力全在男孩身上。他的胸口、肩膀,甚至手背,大腿,都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我要堆一个雪人!”林舒回头看贺季青,却对上一双火热的眼。
贺季青拉过他,按到怀里亲吻。两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林舒敌不过贺季青眼底的深情,最终闭上了眼睛。但唇舌间的深情依旧,他逃不过。身体之间的火热犹在,他也躲不开。脑子里的画面,比眼睛看到的更清晰和真切。他像往常一样,默默的把这一切放到了身体里最重要的地方。
贺季青吻完还想继续,被林舒推开。
“我要堆一个雪人!”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对雪的好奇和向往,打败了欲`望。
贺季青看着男孩兴奋的模样,很无奈的摸他头。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林舒迫不及待的冲出去,跟大多数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一样,兴奋地在雪地里奔跑,尖叫,打滚,把脸埋在雪里。贺季青拿出照相机,一边拍照一边录影,记录下男孩玩雪的模样。
林舒仰面躺在雪地上,滑动着四肢。他看到贺季青的镜头对上了他,他对着镜头做鬼脸,扔了一个雪球砸到贺季青头上。
贺季青举着镜头,单手搓了一个雪球扔过来,林舒打着滚躲过了,又攒了一个雪球扔到贺季青身上。
两人最终嘻嘻哈哈的滚到了一起。林舒从贺季青手里抢过照相机,将镜头对上他。
“笑一个!”他指挥贺季青。
贺季青哈着热气笑。
“眨眼笑!”
贺季青眨眼笑。
“卖萌!”
镜头里的贺季青皱眉犹豫了下,比了一个v字给他。
“这哪是卖萌?!”林舒不满意,让他重来,并且放下照相机,向他示范:“要这样,双手捏成拳头放在脸颊边,‘喵’”
贺季青拿过照相机,拍下这个瞬间,又换了录影模式说:“刚刚的动作再来一遍!”
林舒害羞了,噘着嘴对着镜头张牙舞爪。
贺季青被逗得哈哈大笑,林舒来劲了,说要表演一首经典的闽南语歌曲。他跑到枫树下站定,用手做话筒开始唱他会的唯一一首闽南语歌曲,是小时候爸爸教他的。
“讲什么我亲像,天顶的仙女。
讲什么我亲像,古早的西施。
讲什么你爱我,千千万万年
讲什么你永远,抹来变心意
原来你是花言巧语,真情乎你骗骗去
原来你是空嘴薄舌,达到目的作你去
啊......我问你
啊......我问你
你的良心到底在那里”
镜头里的林舒开始唱得很开心,跟着歌曲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舞蹈动作。可是唱着唱着,他的表情变了,歌声也小了很多,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笑容的停顿。后半段,他是假笑着唱完的。
他唱得闽南语,贺季青听不懂歌词,静静地等他唱完,他问他:“你怎么唱着唱着就不开心了?”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林舒侧过脸,不看镜头的说:“他已经不在了。”
说谎已经成了习惯。这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他看到了贺季青眼底的心疼。贺季青听不懂闽南语,要是他能听懂,便能明白歌里唱得,是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小时候他学唱这首歌,根本不懂歌里的怨恨和指责,如今唱起,句句都像指向他。他利用了这段感情,哪怕他是真心的,他也注定要背叛这段感情,他是个罪人。哪怕贺季青不会恨他,他都是个罪人。
他听到贺季青的叹息,他主动上前抱住他,掰过他的手,将照相机的镜头对向两人,他跳起来亲他的脸,咬他的鼻子。贺季青主动咬住他嘴,两人在镜头前细细的接吻。
林舒说:“拍的东西,可不可以拷给我一份?”
贺季青笑:“当然了,你要多少份都给你。”
“以后我们出去玩,都带着它好不好。”林舒接过照相机,放到眼前录对面的贺季青,他对着镜头回答:“好啊,你想要去哪里玩?”
“我还没有想好。”林舒说,他想去的地方很多,扬州苏州青岛大连北京西安……他想在大四结束前,将这些没有去过的地方,全部和贺季青一起走一遍。但是他知道,这可能是一种奢望,他要从中挑出一个最想去的地方,和贺季青一起创造一段最好的回忆。
第十一回
最终,林舒没有堆成雪人,因为全身湿透了,被贺季青强制地扔进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出来,院子里已经立起一对小雪人,围着一条红围巾,依偎着并排站在枫树下面。
他拿出手机拍照,湿哒哒的贺季青拎着铁锹从外边进来,他看到林舒光着脚,皱眉说他:“穿鞋,吹头发,不要感冒了。”
林舒也学着他的样子说他:“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不要感冒了。”
贺季青骂他:“小鬼。”
林舒冲他吐舌,穿了鞋子继续拍照。
林舒拍完照,坐在地毯上看着手机里的雪人,渐渐有了一个计划,他要做愿望清单,写下这半年里所有他想和贺季青一起完成的事情,然后一件一件的去实现。
第一件他想做的事情,给贺季青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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