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等到他这句话,寂桐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白君羡似乎是愿意暂时放过他了。
回到落霞峰上的宅院时,大家都已睡下。他与白君羡辞别,忽然觉得肚子饿得不行,这才想起晚上还没吃饭,去到厨房,却发现连锅巴也没有了。
他苦笑一声,正打算去睡觉,却发现厨房门外站着一个挽着道髻的少年,静静看着他。
“师叔。”
“尘昕,这么晚你还不睡?”他吃了一惊,对尘昕他的确是有所亏欠,不管怎样,尘昕的梦想是成为白君羡的徒弟,他总该在白君羡面前为尘昕美言几句。
“没有。师叔还没吃饭吧?我偷偷留了个馒头给你。”尘昕轻声说着,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了馒头,想对尘昕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白君羡面前极力赞成收他为徒,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想办法让我去听真人讲经,我还没谢过你。”他顿了一顿,看着寂桐,“师叔,我当时一时心急,所以做错了事,在掌门面前说你坏话,累得你要挑水,我、我不是有意的……”
听着少年急促而窘迫的道歉,他不由失笑:“傻孩子,我又怎会怪你。”他似乎根本没想起来,他也不过才大尘昕四、五岁,却唤尘昕为“孩子”。
尘昕似乎终于释然,看着他吃着馒头,于是在厨房的水缸里舀了半瓢水给他就着喝。
他一口气喝了一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尘昕在旁边看着他,轻轻说道:“你和真人出去,他都不让你吃饭的吗?”
他吃了一惊,看着尘昕:“你知道我是和他出去?”
“当时大家做晚课的时候,我正好有些尿急,走出门外,看到你们腾云去了。”尘昕说得轻描淡写。
“嗯。”寂桐含糊的应了一声,躲避看尘昕逼视的目光。
“他对你说什么?是不是他看上了你,想收你为徒?”
寂桐沉吟着不答,白君羡对他说的肯定不能说出去,但实在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难道要对尘昕说,白君羡想和他成就一世神仙眷侣,渡过情劫?
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尘昕勉强笑了笑:“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虽然师叔的身体不宜修行,但怀真真人道行高深,或许他有解决之法。师叔直说好了,不必担心伤害我。我现在已看开了,真人看不上我,是我自己没用……”
“尘昕,你很好,天资根骨都上乘,只是入门晚了些,若是肯刻苦用功,以后成就应该不在掌门和三清之下。”
“师叔不必安慰我了,如果我不能到辟谷期,就不能成为入室弟子,又怎么能成就大道?”尘昕苦笑一声,“很多经卷都只传给入室弟子,像我们这些丹房弟子,只是仆役而已,偷窥经卷乃是大罪。我其实没什么想的,只想请师叔在真人面前美言几句,传我一本道卷。”
寂桐踌躇不语。白君羡虽然对他从不提起道术修行,但是他以前身为清修无心派掌门,很多道法经卷熟记在心,但若是传给尘昕,肯定会被同门问起,到时引起师门怀疑,或许还会暴露身分。
“师叔不肯吗?”尘昕颇有些失望。
“真人没对我说什么,等下次我见到他时再向他求肯一本道法经卷,想必他会答应。”寂桐随口答应着尘昕,心里却知道,今晚一别,白君羡恐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每天的日子都过得毫无波澜,尘昕似乎恢复成原来那个活泼好动的少年,只是喜欢跟在他身边,时常追问怀真真人有没有来过。寂桐只得解释他和怀真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曾经说过几次话,话题和那天晚上在小溪边的山洞旁说的差不多。
然而不知为何弟子中间渐渐有了流言,说是白君羡偶然见到他,传授了他一套清修无心派失传已久的经卷,命他转交给师门,但他起了私心,私自吞下了。
寂桐自然知道传出流言的是尘昕,可是他问起尘昕时,尘昕一副无辜愤怒地样子,还劝他若是当真得到真传,就交给师门,掌门师祖必然会有所赏赐。
寂桐伤心失望之下,便再也不与尘昕说话。
然而很快掌门要召见他的消息就已传来。
寂桐听到弟子们在身后的窃窃私语,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是鸦雀无声。或许是他平时过于冷漠,或许是他运气不好,在丹房别院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信得过他。
他低低笑了一下,却是不语,转身徐徐向掌门所住的忘情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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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阁却不是在落霞峰,而是在弥清山另一个主峰圣隐峰,所有的入室弟子都住在圣隐峰,除了三个清字辈的师祖住在后山山洞中闭关潜修。
忘情阁在圣隐峰的半山腰,寂桐自然是十分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忘情阁取自“太上忘情”之意,清修无心派修的是玄门正宗的无心无情道法,认为与人结下情仇便是有了因果,对大道毫无用处,甚至还可能会走火入魔。
然而他当年却认为,修真所说的历劫,乃是要游走在劫难中,一念忽生而顿悟大道,与佛门圣地金莲寺所说的立地成佛甚是相似。若是当真无心无情,对这天地所生的万物便不能爱惜,也与天命有违。
他当年只是默默想过这一点,但最终不敢在师门提起,后来爱上狐王,落得惨死,此劫历过,他却发现心中仍旧不能顿悟,有时终夜不眠,却是想着误信情爱,怕是入了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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