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慕远无法分工煮饭,所以隔日要洗碗。他曾经见过江修白洗碗的情景。江修白干净清爽不喜油腻,所以他只要蹲在一旁,念了个咒,那些水就好像有生命力似的自动冲刷脏碗筷。
江修白自己洗碗明明不费力气,可偏偏要让李慕远费力洗,弄得李慕远心里非常不平衡,忍不住委屈地责问江修白。
江修白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自己洗碗不费力,不代表你可以在这里白吃白住。不想洗你随时能卷包袱走人。」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干好的事情,我还是宁愿浪费些时间让你费力来做,也不能便宜了你。
后面一句话当场堵得李慕远不吭声。
罢了罢了,想抱得美人归,牺牲点是必要的,于是乖乖的收拾碗筷清洗去也。
这天李慕远洗好碗,刚好碰到洗完澡的修白。美人出浴总是特别惹人遐想的,宅子后院有个温泉,江修白白皙的脸被泡出淡淡的艳红,晶莹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一双杏儿眼里全是氤氲的水气,过腰的发丝湿漉漉的贴着江修白身体的曲线,整个人如出水芙蓉,看得李慕远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过他自从上次趁着江修白泡温泉的时候闯了进去意图非礼,豆腐是吃饱了,结果也很精彩——被勃然大怒的江修白拖了定身咒丢在院子里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之后,在喷嚏和鼻涕的教训中,李慕远终于学会了收敛自己的色心贼胆,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吃江修白的豆腐。
不过这数十日的相处,缓慢而坚定的进攻,李慕远其实也争取来了许多甜头。比如如果自己不毛手毛脚,不油嘴滑舌说些挑逗的话,江修白已经默许自己搂着他睡觉了。
这是李慕远不知被踹下床、丢到外面多少次仍然不屈不挠才争取来的。
与修白相处久了,李慕远越来越觉得修白这个小妖精其实很多时候跟常人并没有多大的分别,睡觉的时候犹是。觉得冷了会自动自觉地缩到李慕远的怀里,热了会挪开去,睡迷糊了会打呼噜,会蹬被子,有时候像只乖巧的猫儿似的在李慕远的怀里蹭一蹭。
其实修白睡相不是那么好,更多的时候他的手脚还会忽然砸到李慕远身上,李慕远常常在睡得正好的时候肩上挨了一巴掌醒过来,就看到修白安静的睡容在身侧,这种习惯在李慕远眼里却成了一种坦率可爱,让他产生怜惜的爱意。
李慕远因为身处高位之故,兼是练武之人,又受过数次的刺杀,所以养成了浅睡的习惯,江修白睡在自己身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轻巧的蝴蝶似的,安安静静,有着均匀轻浅的呼吸,细细的热气喷在李慕远的脖子上,不像平日的张牙舞爪,乖巧而柔顺的样子。
李慕远就着月光不自觉就看得呆了,替两人拉好被子抱住少年柔韧的身体。每当这时他总产生一种淡淡的满足感,并无关yù_wàng,是一种心被什么东西满满的填充着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哭的冲动。
这种感动就好像是长久以来锲而不舍的寻觅,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宝物的感觉。不过是单纯的抱着江修白,李慕远却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完满。
他和多少人同床共枕过,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全然安心的睡着,或者慢慢的醒过来。有时候他觉得很讽刺,和人睡觉的时候总不得安心,现在身边睡的是非我族类,自己却得到了已经数十年没有过的安稳睡眠。
李慕远已经分不清楚,自己陪在修白的身边,到底是刚开始单纯的色心和征服欲作祟呢,还是真的已经开始沦陷。可是他尚且清楚得很,江修白再美丽,再令他怜惜喜欢,也终究不是个人,这种关系毕竟不能长久。
李慕远刻意压抑去忽略越来越认真的心意,一再告诫自己——玩玩就好,就像许多皇亲贵族都喜欢豢养小倌和戏子,养得多或特别的宠爱几个是无伤大雅的,可是一旦当了真就后患无穷。自己身分也特殊,不但是皇子,还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之一,虽然无心争夺帝位,却还是两脚浸在浑水里。
想起这些,李慕远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月光下的他多了几分深沉。这里的生活好是好,美人也让人留连忘返,但是绝对不是长久之计。自己已经失踪了将近二十天了。
李慕远撑起身子,仔细地看着旁边熟睡中的修白。少年因为失去了温暖而慢慢的团成一个球蜷缩着,乌黑柔顺的发丝薄薄的散在枕上,李慕远轻轻用手抚着修白的脸,低下头在他额上、鼻尖和唇上各偷了个吻,江修白无意识的唔了一声,又向李慕远的方向偎过去,在他怀里拱了拱,热热细长的气息喷在李慕远的胸膛上,直痒到心里去了。
不能再待下去,却也舍不得修白,李慕远决定要带小妖精出去。修白虽然随心随性,但阅人无数的李慕远怎么不知道这小妖精其实不经世事,单纯得好像一张白纸一样。
江修白太寂寞又单纯,骗他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重要的是江修白不是寻常人,他不用自己保护,只要隐瞒得滴水不漏,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江修白清晨醒来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李慕远已经醒了,正睁眼看着自己。被李慕远一反常态的认真深邃目光盯着,江修白觉得有点热,不自觉就低下头去。
李慕远轻笑一声:「小妖精,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外面还有事情要等我去处理。」
江修白有一瞬间的疑惑,虽然李慕远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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