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这种擅自作主的多馀气力,只要朝黎能平安醒来,很多事情都可以以後再说。
他伸手摸摸朝黎的脸颊,输血过後让脸色差不多恢复平时红润的程度,但还是带点虚弱,陆沈云回想起急救时那张和白色被单没两样的俊脸,实在令他害怕不已。
幸而现在手里感受到的温热,让他放松连日睡在病床旁那张对他来说尺寸过小的沙发而造成的僵硬。
「快点醒吧,我有话想对你说呢,朝黎。」低喃,陆沈云对毫无知觉的男人落下一吻,他想,这就是单人病房的好处吧?彻底供他为所欲为。
或许朝黎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明明是在断气前一刻救回的人,竟然能在第三天清晨就清醒,陆沈云原先以为按对方的失血量应该会多昏迷几日才是。
朝黎醒来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原本正在旁边翻阅杂志打发时间的陆沈云,就边带吃惊边带喜悦的表情扑到他面前。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朝黎双眸眨也不眨地注视陆沈云,眼底尽是迷惑情绪,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以前,这让他一时无法理解现下的情况,正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喉咙又乾又痛,只好先尝试吞吞少得可怜的口水。
注意到朝黎的反应,陆沈云把病床架高、再从茶几倒杯温水递给他,朝黎本能就想伸手去接,然而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连稍稍抬起手也做不到,他没表示什麽,只是一脸平淡地往自己双手望去。
伤口被一层层厚实的绷带包住,除了白什麽也没有,只馀周围肌肉痛得颤抖。
陆沈云先低咒自己一声迟钝的白痴,怎麽会没想到朝黎根本无法使用双手?他边扶对方的肩膀边说:「来,让我帮你。」
他心想,要是个性别扭的朝黎胆敢在这种时候拒绝他,他肯定会发火。
但朝黎倒是没特别表态,仅就杯口慢慢喝掉陆沈云的好意,感觉喉咙终於好过些许才问他:「我没打给你,你为什麽……?」
陆沈云一听,当下脸色一变,「你还敢说?你倒是告诉我不打电话的理由是什麽?要不是我刚好过去找你,你就死定了!」语气极度恶劣,说罢,他重重放下杯子。
「既然想死,又何必打给你呢?」
又来了,又是这种假装没事的表情,男人摆明不是事实的答案更叫陆沈云生气,「朝黎,你不要总是对我说谎,你明知在我面前说谎没有用。」
朝黎先是一愣,这次倒没辩解,而是轻轻叹气道:「我是想过没错。」
他当时的确想打给陆沈云,但在面临死亡的胁迫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这家伙,这种话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告诉对方,太莫名其妙了。
「那为什麽後来要改变主意?」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绍约几年前也割腕自杀过,我……那很吓人,一地都是血,我时常会做起这个噩梦。」听起来有点文不对题,朝黎又多加解释一句:「我不希望任何人和我有同样经历,这会让人永远忘不了当下情景。」
所以,他就算真的想过要打给对方,也绝对不会拨号。
先把绍约为何要自杀的疑问放到旁边,陆沈云可以明白朝黎当时的痛苦,绍约是朝黎最亲密的家人,因此留下阴影是肯定的,但他不懂何必反过来顾虑他这种人?他可是威吓朝黎的人,应该要让他多做点噩梦才合理吧?
「就算对我,你也这麽想?」真要这样,朝黎本质上还真他妈的温柔。
「对你需要有例外吗?」朝黎果真这麽回答:「自杀是我的选择,没必要拖人下水。」
「你还敢说是自杀?」陆沈云瞬间就沉下脸,他很愤怒,「我搞不懂,你干嘛让绍约这样对你?你们有毛病啊,绍家兄弟轮流抢医院血包是吧?」
眼见朝黎不做回应,陆沈云气呼呼吸了一口气,又说:「还有,官焰查过了,绍约根本没其他哥哥,你这次最好给我乾脆点解释清楚,休想再打发我。」
朝黎苦笑,陆沈云都救他一命了,他还能不说吗?
「绍约……他以前喜欢我整整七年却被我残忍地一再拒绝,後来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他坚持有个哥哥存在,而我害死了那个人……」
陆沈云很快就想通,「所以,你刚刚说他自杀是因为──」
朝黎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陆沈云不再强调那两个字,转而问:「这麽说,他是把那七年的痛苦塞给一个虚幻的人,好让他活下去?但这也不至於是你该承担的责任吧?」
不管怎样,绍约因为这种理由搞到先自杀未遂後又要杀人实在太超过了。
「当然是我的责任。」朝黎轻声辩驳:「我害他伤心绝望七年,好不容易活下来却又变成那个样子,他的生活被我彻底摧毁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朝黎,你清醒点好不好?你还想纵容绍约到哪种地步?」陆沈云摇头,实在不敢相信朝黎外表精明,内里却傻成这样,「你想想你以前是什麽样子,现在又是什麽模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朝黎偏过头,不去看陆沈云,「我还是我,没有改变。」
「我不必目睹过去的你,都知道你变了,朝黎。」紧追而来的心痛让陆沈云把话说得很重:「被毁掉的人不是他,是你!被逼迫改变生活方式的人也不是他,是你!」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更有拒绝不想要的爱情的自由,如果说生死就像朝黎所说的是个人抉择,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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