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他皱着眉头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很快又站起来在屋里绕圈子。
“因为s不喜欢他。s说你的对手是随机地选择的 --- 我想他很可能要抽签来决定。但s会捣鬼,最后抽中想除掉,而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他对你很有好感。”
“无法解释?”他扬起了眉毛,“说明我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随你怎么说,”我耸耸肩,“如果你觉得被一个疯子、虐待狂、精神病患者,而且极可能还是个凶手的家伙喜欢,是对你的恭维的话,也随你的便。就我来讲,我希望对我正面的评价来自于更有说服力的人。”
“比如说美国幽浮协会(注:研究不明飞行物的共同组织)?或是拯救变异种协会?”他咧嘴得意地笑着,脚下踩着拳击手的蝴蝶步,对着面前假象的对手挥着拳。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喜欢。“那,你觉得s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他朝着他对面并不存在的对手一记猛攻,但他的身体实际上远没有他意识里那么敏捷,他踉跄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栽倒在我身上,200磅的体重朝我压下来,简直让我喘不上气了。
“见他妈的鬼,给我坐下安静一会儿。”我气喘吁吁地说着,把他从我身上推下来。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我看见柚子树了。”他指着天花板对我说。
“柚子树?”这是药品在起作用,他所看到的东西其实不过是致幻剂和麻醉剂影响下,使他感到愉悦的幻象。好歹我算是个倒霉的专业人士,我只得附和着他的话。
“是啊,结的果实一个个又大又黄的。上帝啊,现在给我拿点橘子什么的来,叫我去杀人也没问题。fox,去给我找个橘子来吃吧。”他转过他睁得大大的棕色眼睛对着我,我猜没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他对我露出了迷人的、哀求般的、小狗一样可爱的表情。可这一点儿也没叫我觉得高兴。这表情根本不适合他那种生硬、严厉、不苟言笑的个性。
“好吧,我去,不过除非你答应好好地躺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乱动。”我忧心忡忡地走到厨房里,替他找到了几个橘子。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脸上带着心虚的表情。他一下子趴到床上,装作根本没有起来过的样子。我是不是该觉得欣慰啊?看来我不是这里唯一一个在服从方面有困难的人。我朝他扔了一个橘子,但他没接住。
“这儿,看着我的手。”我在他脸前晃着手指,他的眼睛只看了有一秒钟,接着就迷茫地转向掉在地上的橘子。“我说了,看这儿。”我尽力把他的目光引回来,但他现在的注意力简直比儿童强不了多少,最后只得放弃了。我把橘子捡起来,他急切地伸手来接,但他的手指抖得厉害,结果橘子又掉在地上。我叹了口气重新把它捡起来,替他把橘子剥开。这时他又开始在屋子里跑圈,他快要把我弄晕了。
“如果你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呆着,我就给你橘子吃,”我大声嚷着贿赂着他。他点点头,坐在床边,张开嘴让我一瓣一瓣地喂给他吃。我不能肯定他是否还具备必要的协调性,自己能不能把东西送进嘴里不掉出来,或是不送到鼻子里去。
接着,相当突然地、没有一点征兆地,他一下子朝后仰倒在床上,就好像生命被吸走了。我看了一下手表。他的精神亢奋维持了一个小时多一点。我的视线转向adam --- 那个所谓的医生,留下的药剂上。这种该死的药,它把skr的注意力完全毁掉了,他的协调性也所剩无几,但这支针剂却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我决定把它留到最后一分钟,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别的选择,尽管我曾经声明我绝不会用它。
“我很疼。”他呻吟着,就好像疼痛像潮水一样涌回了他的身体,而他的神经末梢在巨大的冲击下不断地尖叫着。
“没事儿,没事儿。”我在他耳边安慰着。我扶着他在床上躺得更舒服一点儿,把他虚弱的身体搂在我怀里,轻轻地吻着他的头顶。
“真的很……疼啊。”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想这一定是那鬼药的副作用,此刻他所经受的痛苦一定非常的强烈。他原来根本就不是会抱怨ròu_tǐ上的痛苦的人 --- 我亲眼看到他身上中了一枪后都混不在意。
“好啦,乖乖地躺着。”我用手指抚摩着他的头,他扭动着身体,辗转不停。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前滴下来,我轻轻地替他擦掉。终于他渐渐平静下来。
“你刚才说s就是凶手?”他的声音很虚弱,似乎想借交谈分散一下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
“是啊,他绝对就是这个病态的组织幕后的首脑,他的冷血和残忍对一个凶手来说足够了。但在我脑子里,整幅拼图关键的最后一块还没有就位。我大部份已经想清楚了,我知道s想除掉,我也知道他更愿意你来取代的位置,也就是说,明天晚上你面对的将是暗示说,这将是最后的、决定性的一战。”
“一战定生死吗?”skr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睛有些迷蒙,显得异常疲倦,但他还是尽量追随着我的思路。
“我不知道,s不肯说清楚,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的身体猛地在我的怀里抽搐起来,我紧紧抱着他直到这突然的痉挛平静下来。“没事啦,我在你身边呢。”我喃喃地说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但我对他的健康状况实在是没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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