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投食口撒鱼食进来,我左一尾巴右一尾巴能把抢食的六姑姑三姨夫七舅姥爷拍老远!”
嘎——
三轮车猛地一停,姬小小差点从小板凳上一屁股栽下来,他慌慌张张地扶住车上的小桌子,回头埋怨爸爸,“爸爸你干嘛呀,宝宝差点都摔倒了……”
姬巴巴松开车闸,转身看着鱼拨拨,发现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刚刚那一下子猛刹车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依然安稳不动地坐在车栏上,晃着两条小白腿。
“我告诉你啊,我们成了人的精怪不可以抢食的,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更不可以打架!”
鱼拨拨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为什么呀,我们都要抢的……不然……”
“我知道!”姬小小举起手,“不然鱼食吃完了就吃能吃粑粑了!”
呕——
一句话把姬巴巴恶心的够呛,他脑补了一下鱼拨拨的生存环境,不禁对这个少年抢食的行为产生了一mī_mī的理解= =
他一边吭哧吭哧地骑车,一边给鱼拨拨科普人类社会的常识,比如不能抢食啊不能随时随地变回原形啊半原形也不行!
鱼拨拨听得很认真,就差没拿个小本子出来记了。
“对了,你刚才说半个盘缸山的转轮鱼都被李老头抓去望月楼做转轮鱼了?”姬巴巴突然想到了什么。
鱼拨拨点点头,“恩,当时我们族里正在盘缸山上的木桶河里举行篝火晚会,李老头正好带着方画天来了,他有一个很大困灵网,专门用来对付我们水生精怪的……”
姬巴巴摸不着头脑,“方画天是谁?”
“是个曾经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听说良钱踪的一个学校曾经闹鬼,就是方画天解决的。后来大概是做坏事太多,他被车撞死了——我还是在李老板的办公室里听到他死掉的消息呢,我和三姨夫七舅姥爷八堂叔他们还好好庆祝了一下呢。”
“哦……”姬巴巴了然,虽然不太厚道,但是方画天相当于他们盘缸山慈鲷鱼族的灭族大仇人了,别说庆祝了,在他坟头蹦迪都是轻的,“那你家人现在还在望月楼哎,望月楼的主人现在家破人亡,估计要被拍卖或者查封,你家人……”
“唉……”鱼拨拨忽然叹了口气,“没有阳光和盘缸山的天然灵气,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修炼,不能修炼我们慈鲷鱼最多活个五六年,事实上我爸爸妈妈三姨夫他们在被关进地板下面七八年就全死掉了,有的是抑郁症有的是自然老死还有的把呼吸孔堵在玻璃上自杀死掉的,他们临死前都把身上最后一点修为度给了我,三年前,鱼池里最后一条有灵识的二表叔也死了……我都三年没跟其他鱼说过话了,要不是今天小恩公的一口凤息助我修为大增,跳出那个转轮风水鱼阵,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鱼拨拨的话很平静,姬家父子却都听得大为触动,姬巴巴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和姬小小差不多大的少年竟然经历过那么可怕的黑暗和寂寞,却依然和姬小小一样乐观天真厚脸皮,就算是坚强如姬巴巴自己,如果被人家关进那么小的地方二十年,肯定也跟鱼拨拨那些亲戚一样要么抑郁症要么自杀了,他吸吸鼻子,哑着喉咙说,“什么凤息,是鸡息——所以这几年地板下面其实就你一个精怪?”
“恩……我再也不想回望月楼了,我看到望月楼的门我的腿就发软,我就害怕,我就……”
就想到那二十年暗无天日没有尽头的日子,就想到后来那三年更加孤苦寂寞连个说话抢食的鱼都没有的日子。耳边终年只有氧气泵的轰鸣声,头顶上哒哒的脚步声,投食口的钢化玻璃被推开时的刺耳的唧唧声,再无其他。
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城中村的出租房里。
这个小院子姬巴巴已经租了十几年,房东大姐经常连水电都不收,逢年过节还给姬家父子送东西,大姐的儿子在国外工作,回来还追求过姬巴巴,被姬小小抡着棍子打了出去,从那以后姬巴巴倒是不好意思再收房东大姐的东西了,水电也老老实实地及时去交。
不过这会儿他们家门上正贴着一张电力公司的催费单子。
姬巴巴呼吸一滞,预感到不好,他下了车,撕下单子,皱着眉说:“不对啊,前几天刚交过电费呀……不会是又……”拿起来一看,居然欠了50多块钱,顿时眼前一黑,叽得一声晕了古切。
“爸爸!”姬小小看到催费单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深知家里有多穷,把爸爸扶到屋子里坐好,拿着催费单子就气冲冲地出门,鱼拨拨跟在后面喊,“恩公恩公,你去哪里啊,走慢点,我这刚会走路还不稳当呢!”
姬巴巴带着鱼拨拨走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修得十分气派好看的大院子前,抬脚就狠狠地踹上了大铁门,砰砰砰把大铁门踹得震天响,门旁四邻都把头伸出来看热闹。
“小小怎么了啊,气哼哼的?”胖大婶抱着孙子远远地问道。
要搁平常她早过来帮忙了,偏偏姬小小踹门的这家是个泼皮无赖,城中村里谁说起来都撇嘴皱眉的一户缺德人家,惹不起有时候甚至躲不起的存在。
“后边的这位小兄弟是小小家亲戚么,跟小小一样俊呢。”
“可不是么,我们巴巴也俊,这一家子都漂亮——怎么和毛痢疾家干上了啊?”
“还能因为啥?你忘了之前毛痢疾家的早餐铺子,大半夜的偷偷接小小家的电,我听说上个月小小家电费足足有200多,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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