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怒河北岸,杨维林佯作败退,永军被这种战果冲昏了头脑就一直追,结果抢了他们的船渡河的时候,船到河中,忽然沉了,想是早就被凿穿过的。这一次,死两千人。”他淡淡的报着三年前的战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到这个时候,永军才开始关注杨维林的这八千人。永军总将令左军正领三万人,密切注意杨维林的动向。只不过,永军人数虽多,领军之将却远非杨维林的对手,因此屡屡败北。当时,杨维林以八千人对三万人,人数上劣势很分明,却是屡屡出奇制胜,把永军打得措手不及。那人的战法很灵活,有时候是伏击,有时候是诱敌,还能够根据战场上的情况随时做出调整。当年我亲历其中,很多次,真真的以为他是的确败了,结果还是诱我们去追击的计。”
“若是真如你所说,此人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那手段倒的确是高明。”
“那时候我很不服气。”苏修明道:“私下里动用了一个父王卡在杨维林军中多年的细作,来给我传递消息。终于有一次,抢在杨维林之前,埋伏在了他原本准备伏击永军的落日峡。”
“落日峡?”董飞峻有些诧异。落日峡之战是怒河之役中杨维林唯一的败绩,那一战杨维林折损八百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苏修明垂下眼道:“落日峡一战虽胜,但是那个细作,却由此暴露了身份。”他轻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董飞峻便也大致猜出,那个细作多半已为此而送了命。苏修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又开口:“那一战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是永军占主动,杨维林的军队面对这种突然的攻击,却并不如平时所看到的那样灵便。那一战之后我便在想,莫非此人善攻不善守?后来我仔细询问了与杨维林对战的每一战的情况,发现此人一向主攻,因为行动灵活,从未出现被人占了先机的情况,所以我觉得,他的军队,既然从未采取过防御的姿态,那么对于防御,应该不很擅长。”
“怪不得副将最开始会给我这样一个答案。”董飞峻想到两人初见时的那一段交谈。
“从那之后,我便下意识的去寻找杨维林的破绽,总想着要在那一个环节看破他的布局,占他一个先机。以前一味的防守,总觉得此人攻无不克,后来想法改变了,便经常觉得,若是在某某处不要惧怕一时的失利,争取时机主动出击,倒能取得一些平衡也说不定。”
“副将可有按此去做过?”
苏修明点头道:“有一次,杨维林的军队准备越过马丘,我觉得有机可趁,便向左军正请得一万人马布阵于此处。那一次天阴沉沉的,视线不明,我们的伏军隐藏在山中很难被发现,天又下了些小雨,估摸着杨维林的军队若是行过来,一定是狼狈不堪,兵士也会诸多怨言。我想着既然天公如此作美,要是杨维林真从此过,决计是讨不了好去的。”
“后来呢?”董飞峻问。没听说过杨维林在马丘碰上过什么失利,莫非他根本就未曾从那里经过?
“后来?”苏修明淡淡的笑,“后来杨维林的军队未到,两国的停战合议书却先到了边关。所以那一次,终究是未能证明我的猜测。”
董飞峻静默。
“马丘。”苏修明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地图上一处山丘地形。“真是遗憾呢。”
第五章
这日,巡防完毕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天空中不见月,只有两三颗星星闪着淡淡的光,偶有一队巡城的兵士举着火把从城中某一条道路经过,才能照亮那一小片地方。整座离城,就这样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董飞峻刚刚下得城墙,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从前方不远处悄悄经过。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发现那人竟是罗四。心神闪动之间,不知道什么缘故,他缓步跟了上去。
罗四似乎被什么心神未定之事烦恼着,并没有发现董飞峻跟在身后,一直专注的向前走。董飞峻有些奇怪,但却没有叫住他,便一直跟着。直到走到由他与苏修明两人职守的西门边,罗四才停下来,向守城的兵士询问着什么。董飞峻离得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借着城门附近的火把,依稀看清楚那兵士在摇头。
罗四看见那人摇头,神情便变得有些凝重,他走近城门,就着两扇门之间的缝隙向外看着什么,看了半晌,露出些失望之色,估计是没有看见。便又离开城门,站到守城的兵士旁边,不断的搓着手,显得有些焦急。
董飞峻觉得有些奇怪。罗四想要做什么?他把自己的身子靠进了城墙影子所在的黑暗中,静静的看着罗四的举动。
夜晚的离城已经有些见寒,可是罗四却不时的用手去拂鼻尖和额头,想来因为焦急的原因,已渗出了细汗。
董飞峻站在黑暗里,看着罗四一次又一次的从城门的缝隙里向外看,渐渐的心里的疑窦便加深了。罗四,他想干什么?
等了老大半天,忽然见到城门边的罗四露出了喜色,向守城的兵士们吩咐了不知道什么话。那几个守城的兵士们居然立即放下了火把,便去开城门。
董飞峻一惊。在这种漆黑的夜里,孤身跑到只有几个守卫和哨兵的西门来打开城门,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这个罗四,和这几个兵士,难道,都是敌方的奸细,准备在这个时候放敌入城?董飞峻站在黑暗里,只觉得整颗心也像这夜空一样黑透了。他一手握紧了身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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