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另一方一气之下把票给撕了。
勉强算是个外人的赫尔穆特·泽莫觉得他是不是该现在开溜才比较明智。泽莫上校感觉到围绕着死侍和未记名之间,其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那种氛围。
忽然觉得他需要可爱老婆的亲亲抱抱,才能从地上起来。
他转而将视线转向旺达背后的实验室内部,刚才冰冻仓中那个身影似乎稍稍动弹了一下。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泽莫决定将注意力集中在盯紧红骷髅上。
绝对的寂静中,未记名突然动了。他猛然睁大眼睛、松开了手中的枪支,步/枪落地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响亮,枪身在地上微微弹起,才完全躺在地上不动了。
死侍像是被这个动作骤然惊醒,干脆把武/士/刀也丢掉,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了未记名,带着点不知所措中的期望。
未记名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盈满了黯淡的雾气,将那点冰蓝色光华都隐藏起来。
他发现自己走在一片草地上,四周弥漫着过于深重的大雾,每一步都从草叶上刮下不少水珠,导致裤腿湿透了,黏在小腿上格外难受。
他听到近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响,本能地蹲下身去、隐藏起身形,过长的草叶有些擦在他脸上,有种令人烦躁的微痒。
如果有什么东西挡着脸就——
未记名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防具,也没有头盔。他心底升起了一种恐慌,感觉到彻底的毫无防御能力、一种绝望的脆弱感。
他将身体压得更低、更靠近地面,衬衣现在也已经湿透了,湿冷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有什么冰冷的金属抵着他的腹部,阻止他过于急躁的动作。他低头,才发现手里攥紧的akm,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武器,奇怪的是他现在才发现这把枪,就像前一秒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双手在做什么了。这把枪之前在这里吗?他试图用隐隐作痛的头脑去回想,可是无论怎么搜索记忆,都是一片迷雾。
就像眼前这浓郁到令人心生压抑的雾景一样。
对了,枪声,正前方。
未记名犹豫着是否要向前去,他并不觉得这种状态下,自己能和任何人正面对决。
或许就这样转头吧,转头会比较好,就在这里停留到缩圈为止。
未记名自从完全熟悉了游戏中各种操作之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的举棋不定再次袭来,令人窒息的犹豫将他完全湮没了。
他迈动了脚步,不知道是由于什么驱使着。
只是一瞬间,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到达这里,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打开了瞄准镜,由山巅向前面的山坡望过去。
他看见两个人在一块石头旁边谨慎地互相试探,直到其中一个险险获得胜利。那个还站着的身影忽然转向未记名,直视着准心所在的位置,摘下了sān_jí头。
未记名扣动了扳机。
那人应声而倒,冰蓝色眸子格外的明亮,在这本不应该能看得清他眸色的距离间,于未记名脑海中深深刻下那个讽刺的眼神。他身上的白衬衣沾上属于自己的鲜血。
未记名忽然意识到那就是自己。
自然的后坐力和归零使镜头有一瞬间偏移。
眼前划过模糊的红色,对面那真的是山坡吗?未记名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痛,他忍不住从倍镜前抬起头,伸手揉了揉眼睛。
手上是什么?未记名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沾到脸上,划过眼睑,导致他一下子甚至睁不开眼。脚下的草地比寻常泥土更柔软些,但又不像暴雨后那种泥泞感。
未记名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放开枪支,挣扎着、单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他勉强睁眼,视线里是红色色块,他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满是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
连刚才开始落下的雨滴也是红色的,打在尸体上。
地上、他脚下踩踏的尸体上。
山坡整个都由尸体堆叠而成,男人、女人,有些手上抓着枪支,另一些没有。几乎无限量的鲜血从他们胸前、额头上、四肢的弹孔涌出来。
刚才以为是露水的、已经浸透了衬衣和裤子的液体也是猩红色的。未记名鼻腔里盈满了刺鼻的铁锈味,几乎要吐出来。
一个小女孩从尸体之间坐起来,拢了拢全然被血液浸透,湿哒哒地黏成丝丝缕缕的头发,歪头盯着他。
“未记名哥哥。”
翠丝看起来完美极了,除了发丝湿透,没有受伤,衣服干净整洁,没有死侍向他展示的“恐怖片”里那种阴森可怖的笑容,声音也是小女孩该有的甜美。
她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向前一步,也没有伸出手来,但是她眼中的什么东西破碎了,然后未记名有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
他不断倒退,直到背后抵上树干。坚硬的木头被温暖的躯体取代了。
有一双手从背后将他抱紧,很熟悉的拥抱,在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未记名感觉来却完全无法安心。
他挣扎着,转身,脚下踉跄地踩着尸山血海,盯着看起来唯一没有被这血腥所影响的死侍,后者张开双臂,似乎还在希望未记名能回应他。
地上的血液像受到什么吸引,全部疯狂地向死侍涌过去,化为一只只手,将死侍整个人都缠绕在里面。
未记名来不及多想,拔出手/枪,无需犹豫,立刻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子弹好像撕裂了那个由鲜血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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