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算得还真准。」
聂隐娘说:「才不是他算的,是个车夫去告密。现在街上到处都是我们几个的通缉图像,不被认出来才奇怪。」
天翔摇头说:「亏我还给他两倍车资。」
这时远处山坡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显然人数众多。聂隐娘说:「看吧,又来了。」
天翔说:「我没时间再耗了。」
聂隐娘说:「你尽管走,这边交给我。」
飞飞说:「我跟你一起去照顾扬哥!」
天翔说:「偏偏我没空照顾你!」
聂隐娘说:「飞飞,你留下来帮我!空空儿,我们怎么会合?」
天翔说:「月岭峰上,月岭湖边见。」说着径自往前走了。
聂隐娘说:「好!」不一会儿又想到一事,回头叫道:「等一下!月岭湖」然而天翔已走远了。
第28话
当晚天翔找了个山洞休息。他把唯一的薄被和所有备用的衣服都盖在天扬身上,至于他自己,也许是为早上的失态羞愧,也许是怕被人偷袭,并没有像昨夜一样搂着天扬睡,而是坐在洞口守卫。
天扬斜着眼看他,他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眼睛始终对着外面,一刻也不曾转向天扬。雪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把影子拖得长长地,让人感到十分孤寂。
今晚的月光好象特别亮。仔细一算才晓得是十四日,明天就满月了。
忽然想到,师父过世那天也是满月。一阵不祥的预感,不由自主地袭上心头。天扬打了个冷颤,连忙逼自己想别的事情来化解此刻的不安。
如果真的找到燕骨草,解了他中的毒,天翔岂不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么大的人情债要怎么还才对?裴研只不过招待他餐宿,帮他出人手,他就毫不犹豫喝毒药相报;换成自己弟弟这样不惜性命帮他找解药,他却完全不知如何报答。
首先,以后绝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大打出手了。
「干脆就把图谱让给他好了。」天扬心想。
不对,图谱本来就在他身上,根本轮不到自己让。
难不成要跟他说「贤弟,大恩不言谢,今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愚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算了吧,他们兄弟从来不这样说话的。
况且他心里很清楚,天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白天时天翔痛苦的眼神仍清清楚楚地刻在脑中。天扬不希望他痛苦。因为看到他痛苦的模样,自己心里竟然也绞成一团。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被别人的喜怒哀乐影响,这种事对天扬可是生平头一遭。
他真的很希望能解除弟弟的痛苦,可是唯一有效的作法,他办不到。
那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绝对绝对,不能再犯了。
还是离开他比较好吧?两人最好离得远远地,永远不要再见面;也许过一阵子,心里的伤就可以治愈,以后就可以继续轻轻松松地过日子。凭天翔的条件,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好女人了。
想到这点,不禁又将目光转向洞口的天翔。看着他端正的侧脸,在明月照耀下有如象牙雕像一般。
这样美丽的面容,很快地,就再也看不到了。
早上,天扬在平静愉快的气氛中醒来。天翔正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感觉很舒服。
天翔看他睁开眼睛,轻声说:「今天就可以到了。」
哥哥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清澈纯净有如山泉,僵硬木然的脸上,好象出现一丝微笑。不过他想是自己看错了。
一路走来,山路越见险峻,通往月岭峰的路变成一条镶在峭壁旁的小小栈道,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只要稍有不慎,人就回归尘土了。
远远地望见月岭峰,心中一阵宽慰。
这时前方有人喊道:「在这里了!」一群僧侣从转弯处冲出,挡在天翔面前。天翔好不容易转好的心情又是一沉:又怎么了?
第29话
其中一个黑脸的青年和尚,天翔记得他昨天就站在觉明身旁,此时一张黑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毕露,指着天翔激动地大喝:「妙手空空儿,我师叔公好心好意邀你来少林寺修道,你居然恩将仇报,杀害他老人家,你还是人吗?」
天翔听到觉明被杀,吃了一惊,随即领悟到八成是精精儿杀的,目的就是要把罪名赖给他。
心中痛骂着精精儿,口中冷冷地说:「没凭没据地,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杀的?」
黑脸和尚怒冲冲地说:「我昨天亲眼看见你跟师叔公吵架,这还假得了吗?一定是你作恶多端,怕师叔公替天行道收拾你,才先下手为强!」说到激动处,语声已带哭音。
「哼,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个胖子杀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干嘛要污辱自己的舌头去反驳这种愚蠢的推论呢?
「反正你脱不了关系!把你跟那个胖子一起捉回寺里慢慢查个清楚。」
天翔冷笑:「查?凭你的脑力,我看只能靠佛祖来托梦抓凶手了。」
黑脸僧指着他骂道:「你这---」
天翔身形微晃,一闪已来到他面前,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他又是一闪回到原地,而黑脸和尚紧握着折断的右手食指杀猪似地叫痛。
「再敢用手指我一下,你这辈子就得用脚敲木鱼。」天翔冷冷地说。
众僧看他出手如此凶狠,都是十分惊骇。黑脸和尚忍着痛叫道:「大家跟他拼了!动手!」
众僧抡起刀、剑、禅杖,同时往天翔身上攻去。这些僧侣在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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