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飘移。
接著又有个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自禁地靠近。
逐渐清晰。
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说你们年轻人啊,玩归玩,不要玩得太过火了。瞧,这下他不就躺在床上了吗?所以我常说啊......$/#ap;......」
好吵!
我皱了皱眉,有点想吐。额头隐隐地在痛,还有一个老女人不停的碎碎念,吵得我根本无法入睡,本来浮浮沉沉的意识被迫变得清明。
鼻间闻到了药水的味道,我第一个联想就是医院。
不过这女人是谁?不是妈的声音......我试著动了动手指,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头上突然传来剧痛,使我很轻易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本来就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
即使没睁眼,毕竟我还是醒著,那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刺激我的耳膜,我差点就忍不住跳起来给她几个耳光。不过就是一个人麽,自言自语有那麽好玩吗?我默默等了十分钟,那个女人还是没停,倒是有另一个声音出现了:
「老师,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石羽,才让他被砸到头。」有点青涩,还没变声的少年嗓音,非常乾净悦耳,一下子就把我满腔的烦躁滤了个乾净。
那声音怎一好听可形容,根本就是天籁了!尤其是和那个老女人比,简直不亚於云跟泥的差别啊!!
不像以溪,也跟云谦的有点差距。应该是个小孩子。
「不是我说你,你怎麽就跟那种人混在一起呢?那个石羽,不是我要说,怎麽看都没前途!」老女人又在鬼叫。
靠!原来那女人前面在骂的人都是我??我一口气冲来上,正要跳起来澄清,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出现了:
「石羽不坏......一点也不。」这次的语气中带有严肃,「老师,请您讲话尊重点。」
老女人消音了,估计她没料到会吃鳖。哈哈,想到我就乐。
这位老兄,等我醒来一定跟你拜把!欣赏你!
暗爽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想起,他刚刚,说什麽老师??
我猛地跟鲤鱼似的跳起来,瞪大眼睛看著两个眼睛瞪得比我还大的人。
白色的窗帘布,绿色的帘子一排排的叠在一边。
墙上的是过时的视力测试表。
还有体重计跟身高呎......
我把整间房间都看了一遍後,才把视线定在那老女人的身上。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吓到了,指著老女人手不断地抖:「鬼啊~~~」
一张肥肥的脸,跟宽松的护士袍,还有招牌的尖边红框眼镜,一头欧巴桑的卷发。
这.这老女人不就是我以前国中的保健老师吗?她死了很多年了呀!怎麽偏偏让我遇上了!
还有,这里不是学校的保健室吗?哪个该死的白痴把我送回学校来的~~车祸的病人要住院啊!还是说,这里是天堂?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可悲了,这个天使会不会太肥了点......
我叫到一半,头就遭受攻击。老女人气愤地拿资料夹打我:「你这小子越来越没礼貌!」
「好痛~~」我捂著头痛叫,眼泪都快飙出来。怎麽会那麽痛啊?我不是死了吗?
「老师!石羽受伤了,您不能打他头啊!」有只手温柔地抚上我的伤处,然後那人的脸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混和著担心跟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小羽,你还好吗?」
我呆愣地看他好几秒钟,顿时大退一步,揉揉眼睛,再看一次,没错,我没看错,眼前的少年是......
「云谦!」我大叫出声。
「嗯?」穿著国中体育服的缩小版云谦,正担忧地看著我,两个眼睛水汪汪的,这时的脸蛋还很小,骨架也没长多少,光看就让我想蹂躏!
云谦也挂掉了?
这样才像个天使的样嘛......
不、不对!云谦怎麽变回国中时候的样子???
我张大嘴,手指著他继续颤抖。我一定是在作梦,对,我一定在作梦!我喃喃自语地说服自己,爬回床上,我想,睡一觉就会醒来了吧,我才不想承认我疯了,所以这一定是在作梦。
我才拉开被子,手腕就被擒住。好一擒拿手,谁教你的?我转头看著手的主人--云谦。
「不要睡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们回教室吧。」云谦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映出我的影子,眼前的人是如此真实,连我都要相信他是真的。
是我太想想起以前的事,才会梦到他的吗?心里难过,我回握住云谦的手,说:「对不起。」
我太胡闹,总是任性妄为,总是知道你会原谅,所以不断索求你的温柔。
云谦愣了一下,那张小小的脸一呆就好可爱。我努力忍著不去伸手捏他。
接著我也呆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我很想像个女人似的尖叫。
天啊!!怎麽连我也缩水了?!
我慌慌张张地冲到镜子前面,映入眼中的是个年轻的男生,头上包著白绷带。小小的脸蛋,矮矮的身型,头发整齐黑亮,一个小平头,没有鬓角,身上穿的是跟云谦一样的运动服,右胸处有著红线绣的学号跟名字。
770413
石羽
77年?不就是我入初中的那年麽?我眨了眨眼睛,镜中的人跟著我眨。脸颊上有小小的酒窝,没有恼人的胡渣,浑身洋溢著青春的气息。
天啊......
我......我怎麽变回国中时期的模样了?
捏了捏自己的脸,出乎意料的红肿了起来,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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