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瞪他一眼,又笑了:“你还说你儿子十六岁了,我还想如果你儿子跟我一样大那你得多早就结婚生孩子了?结果我胃口都被吊足了你给我看的是这张,当时真想用番茄酱糊你一脸,心想无耻混蛋,占便宜也没有这么占的!”
张起灵听到都笑了笑:“一占就占到了现在,你还挺好使的。”
吴邪甩开他的手笑着骂他。“滚!还好使?!真拿我驱魔辟邪呢啊!”但骂完又把他的手捉了回去,放轻了语气,“我当时想,你既然拿我当挡箭牌到处给大姑娘说我是你儿子,那索性我就将计就计找你给我开家长会算了,于是就问你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他一会儿。
“从中学开始父母和家人就都不在身边,我一个人惯了。大大小小的事哪来得及去问大人,几乎都是自己一拍脑门就决定了,也经常突发奇想做些奇怪的事,反正没有大人在身边嘛,闯祸了或者怎样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被责骂,”吴邪低下头去,看了看那张照片,“后来我发现,我中二时期做的那些抉择,最正确的就是这个了。如果我没有拉你给我开家长会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不会有你督促我背政治、帮我复习,不会有你给我参谋志愿、陪我高考,当然也就不会有你现在在我身边,听我叨逼叨。”
“小哥,”吴邪抬头看他,“所以我特别谢谢你能答应给我开家长会,以及确认我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我’的问题,这两步成就了现在的我,缺一不可。”
父母不喜欢他,奶奶寡言,自己性子又怪,并且可能都是男人的关系,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像寻常情侣那样海誓山盟过,甚至连“我爱你”、“我喜欢你”都没有明确地说过。这是张起灵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吴邪这样毫无预兆,一股脑都朝他抛过来,让他猝不及防,意识到原来自己在他的生命中如此重要……
虽然一直只安静地听着,但他的心里何止涟漪?吴邪的一字一句都扑通扑通地砸入心底,将湖水搅得混浊不清,快看不清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
“我靠,都是你扯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我都跑题了!嘶……我原本想说什么来着?”吴邪边叨叨边拍自己脑门,“哦对了,是说你终于开始变老了真是太好了,你不老我真的会压力大啊。那次我喝多了半夜叫水爬起来找水喝,回来后躺在床上看你半天,胡思乱想万一你真吃过什么不老仙丹或者其实是非人类的,等我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那可怎么办啊?我觉得我得疯!那岂不是还意味着我要担心你又被谁谁谁看上了担心到自己老死?我特么都老了又不能再给你当儿子了!”吴邪说完又拉住了他的手:“可是你看,你会老,我那些胡思乱想就都真是胡思乱想了。等你老得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姑娘看都懒得再看你一眼了,你就真正只有我一个人了……没别人惦记了,我们两个踏踏实实过我们两个的,一直到我头发也白了。嗯?突然发现跑题还跑得挺文艺,小哥你看,你陪着我长大了,我再陪着你变老多好……是不是?”吴邪紧了紧握着他手的力量,晃晃。
张起灵的回应只是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整个房间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尘埃落定的声音……
吴邪缓缓松开了他的手,坐了回去。
两个人并肩无言。
“小哥,”过了一会儿,吴邪又突然开口,“你刚刚说财产要给我?”
张起灵听闻抬头看他,点点头:“嗯。”
“也包括这个?这个……可不可以给我?”吴邪接着问。
张起灵愣了愣,觉得非常突然,他指的是钱包中那张照片……
“我的那张找不到了,整个相册都不见了。我想可能是小时候经常要跑太多地方住,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哪里了吧。”吴邪一脸惋惜地低下头去,抽出那张相片,拿在手里正反面都看了看。“你保存得还挺好的,”又把相片拿起来朝他晃晃,接着道,“你知道相框上这图案是什么么?它叫史迪奇,是我小时候第二喜欢的。虽然皮卡丘才是真爱,但相纸只有迪斯尼的卖,所以这个史迪奇的可是我最宝贵的相纸,都不舍得随便乱拍。”
张起灵从他手里拿过来也看了看,泛黄的旧相片,满满都是回忆。他们初初相遇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甚至吴邪肉肉的、小小的手的温暖,突然亲他脸颊那又软又柔的触感,仔细回味都能忆起,好像它们就储存在他的掌心、脸颊。
张起灵微微笑笑,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翻拍了一张,把原片递给他:“给。”
吴邪似乎满血复活了,抱着他脑袋亲了他脸一大口,亲得他一愣,触感像同时来自两个时空的吴邪,重叠合一,带着时光的差别……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呢,嘿嘿,我可惦记好久了,”吴邪盘起腿,把钱包丟给他,“给,你的财产你自己收好。”他说着,将照片放到被子上,也拍了一张,之后就闷头不知道在用手机干嘛了。
张起灵拿着自己的钱包,打开看了看,结果却发现像在看别人的一样。少了那张照片,钱包变得如此陌生,不认识了。他摸着空空的相片槽,心像是也跟着它空了一块。
真的舍不得,即使是给吴邪,也舍不得……
“你看。”吴邪这时忽然凑过来,把手机举给他看。
屏幕中是微博页面,贴着他刚拍的照片,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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