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秋月白遇到子夜门的叛出者,也因好奇缠着他讲蛊,这才知道了九夜欢。那年秋月白尚且是少年,自幼离经叛道,玩心又重,追着人家讨要子夜门的蛊,不过终是没有讨来罢了。如今风水轮流转,徒弟反倒是中招了。
九夜欢顾名思义九夜欢好,蛊虫在午夜发作,发作时中蛊人神志不清,血脉逆行,若不以欢好相解,便落得个气血攻心,经脉自毁的下场。夜夜如此,九次方可彻底解开身上的暗蛊。
蛊融于血中,难解难寻,除非再次找到下蛊人。夜幕茫茫,何处去寻?
又是一声急促呻|吟,凌霄浑身抖的更厉害了,他的手死死捏住秋月白的衣角,像是拽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秋月白心一横,把徒弟拽起来扔到背上,整个人如流矢般冲向无边夜色。
走出没多远,秋月白就实在走不下去了。凌霄身上烫如烙铁,身下某个部位也如少年秉性,意气风发,嚣张地顶在秋月白后腰,不安分地擦来蹭去。
秋月白倒抽一口凉气,忍着把徒弟甩出去的冲动,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将他放下。
“也不晓得你怎么找的地方,方圆几里连个路人都没有……”秋月白自言自语,忽又想到有人又能怎样,不禁头痛欲裂。平阳城鱼龙混杂,傍晚的时候就会闭城,这会儿想连夜入城都不行。可凌霄身上蛊毒迫在眉睫,远水不解近火,附近连个活的都没有!
活的……
秋月白黑着脸去解徒弟衣服,准备先用手试试,虽心知没有用,但至少徒弟不会那么难受吧。刚扯开衣带,原本还蜷的像个虾子一样的凌霄如遭电击,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
秋月白只觉得肩头一紧,凌霄的双手死死掐在他肩上,接着唇上一热,尖利的小虎牙已经咬破了他的唇,铁锈的腥甜溢开,胡搅蛮缠的舌头不由分说的硬闯进来。秋月白彻底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徒弟已经被他一巴掌抽开了。
“小兔崽子……”秋月白咝咝抽气,唇上伤口被夜风吹出细微的痛痒。
凌霄被师父一巴掌抽开后竟一动不动了。
秋月白心里咯噔一下,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断断续续的低声呜咽,像是受伤的幼崽被人丢在冷风里,找不到回家的路。听得他心都揪起来了,暗骂自己下手没分寸,明知道徒弟只是中了蛊,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是师父不好……”秋月白扶起徒弟,柔声哄道:“别哭了,师父给你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也不知道。
双唇再次贴合,凌霄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秋月白唇上的伤口,这次他没有方才那么着急,一点点的试探着师父的底线。
秋月白浑身僵硬,大气不敢喘一个,每次尝试着推开凌霄,总能适时地听到他低低的啜泣。
“师父……我难受……”凌霄越贴越近,他是真的不好受,整个人形同溺水,溺的是岩浆流火。烧的四肢百骸都疼,钻心疼。
“师父知道。”秋月白心底越来越冷,如置冰窖。他伸手,摸到凌霄脸上一片湿漉漉,不知是汗是泪。
凌霄觉得自己病了,从那年黑坟山一睁眼的时候就病了,从秋月白的手揉在他头顶的时候就病了,从解开枯木面具的那一刻就病了。这病从未痊愈过,像是烧不尽的野望,秋月白的一举一动都能催生至漫山遍野,占据心头每个角落,他无能为力,只得投降。
世人管这病叫相思,相思使人老。
衣带纷落,凌霄紧紧抱住秋月白,流火里的唯一救赎。
秋月白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是他徒弟,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孩子。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停,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秋月白用力摇了摇头,企图把满脑子的道德lún_lǐ甩出去。
什么都没有凌霄的命重要,这是他的徒弟,亲的!活的!他养的!
秋月白心一横,紧紧抱住凌霄就地滚了几圈,水花四溅,与他一并坠入湖中。冰冷的湖水包裹住两具几乎赤|裸的身子,好似最后的遮羞布。
凌霄用力吻住抱着自己的人,两人散开的长发柔柔纠缠一处,少年结实的手臂紧紧箍住秋月白的腰,身下滚烫已经本能的寻觅去出。
秋月白心乱如麻,窒息感带出眩晕,破水而出的刹那脑海乍然清醒,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月凉如水,映出湖面涟漪,圈圈波光荡漾。湿透的长发贴在身上,像是件蔽体的衣裳,凌霄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小狗一样吻遍他全身,急的团团转。
“作孽啊……”秋月白苦笑,张开双臂环住徒弟,水下修长双腿缠上凌霄的腰,像一株不知廉耻的飘摇水草。
少年早已被蛊烧光了理智,得了对方无声应允,更是迫不及待。
秋月白指尖捏的泛白,在凌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指痕,汗水沿着额角滴落,这场纠缠并没有因为月色和湖水变得温柔。
忍了又忍,秋月白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骂道:“混账……你倒是轻着点……你……”
剩下的话又被堵了回去,秋月白头皮发麻,迷迷糊糊想,这算是什么事。少年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不知节制的索取更多、更多。秋月白生怕他蛊毒不净,纵容他一次又一次。
怒嫌月色,恨杀湖水。只盼晨曦破晓,一切结束,到那时是庄周梦迷蝶亦是蝶入庄周梦,都是俩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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