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靖问他。
张一哲显得有些高兴,他说:“我们就来赌,沈主子你份位是如何,怎样?”
这还能赌么?沈奚靖有些好奇,在他看来,他将会有什么份位,全凭皇帝一人做主,难道张一哲真的这样神通广大,连今上的心思也能猜到。
这样一想,沈奚靖更好奇起来,他问:“那依你说,我的份位会如何?”
张一哲神秘一笑,说:“我们不如来说赌约吧。”
“这也可以,但我钱不多,你可别赌太大了。”
“自然不会,”张一哲说,“我们就赌一两银子,如何?”
一两银子对于做了大宫人的沈奚靖来讲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他想了想,便答应了。
张一哲与他口头定了赌约,这才说:“沈主子,你先想想,如今宫里的主子们位份都是如何?”
沈奚靖听他的话,认真想了起来。
在这内宫之中,有时候能不能爬到更高的位置,谁也说不准。
在去年入宫的那些宫侍们里,已经不是苏容清一人独大的局面了,年节时皇帝给他们涨了位份,从七品淑人苏容清与八品采人谢燕其已经升到七品淑人,八品采人宋瑞与从八品采人路松言升到从七品淑人,其余还有两位从八品采人未得机会侍于安延殿,如五年后依旧不能侍寝,便会被放出宫去。
剩下几位似乎因不得圣缘,皆留在原位,并未随着高升。
这样一来,宫里便有七品淑人两位,从七品淑人两位,余下皆是采人。
沈奚靖宫人出身,他料想自己的份位不会好到哪里去,便猜:“我估计,是从八品采人?”
其实对于宫人出身的沈奚靖来讲,他能猜到采人这个位阶,也是因柳华然说不会“亏待”他,之前那四位宫人,可是至今仍旧住在清心所里,随着高位宫侍的入宫,他们已经被安延殿遗忘。
他能讲到从八品采人,已经下了很大的勇气。
但张一哲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见沈奚靖有些不解,便说:“我猜你份位,应是从七品淑人,沈主子,你要不要与我赌。”
他这猜测太不靠谱,就连苏容清刚入宫时,也不过是从七品淑人,虽然对于以前的沈奚靖来讲,四安总督比敬忠公差了很远,但眼下他却比沈奚靖强了不知多少,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与苏容清博个相同的位份。
这样想着,他便点头同意张一哲的赌约,明日沈奚靖便要搬离慈寿宫,他虽然对这里并不留恋,但却还是有些离别情绪,晚上用过晚膳,他特地跑韩之琴屋里看他。
韩之琴正在屋里看书,见沈奚靖来了,忙把他拉屋里来。
沈奚靖不擅缝补,他自己做的那些东西也没脸拿出来见人,这会儿要离开,便从箱子里翻找出一个以前周荣轩赏的杂锦手兜,虽然样子不是顶好看,但到底实用,他从袖里掏出手兜,递给韩之琴:“韩哥,我不日便要离开,感念你这一年的照顾,奚靖没什么值钱物件,只有这个是早先主子赏的,好用得很,你别嫌弃。”
他平时话不多,这一进来就说这么一长串,倒把韩之琴说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忙拉沈奚靖坐下,面上已经有些沉重:“我以前说那话本就是玩笑,没想转眼便成真,韩哥也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你且自己照顾好自己,咱们虽然相识日子尚浅,但你我脾性相合,又颇有缘分,韩哥一个管事,没多大本事,但你以后有了事,用得到韩哥的地方记得说话,韩哥一定给你尽力。”
沈奚靖是没想到韩之琴会说这话,他不过是来感谢韩之琴这一年来对他的照顾,尤其柳华然生辰那日的事情,更是全靠韩之琴他才过了那道坎。
虽然两人认识时日不长,交情也并不深,但却颇投缘,韩之琴这话说出来,就表示他实在把沈奚靖当做朋友,沈奚靖心里记下这情分。
他来时已经有些晚了,因此匆匆与韩之琴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屋子。
屋里张一哲正帮他温水,沈奚靖不知其他教习管事如何做得,但这位对他却很细致妥帖,虽然严厉,但平时却会照顾他生活,沈奚靖看着他的身影,竟有些想念父亲与爹爹们,他坐在床边,问张一哲:“张叔,如果将来,我能坐到高位,你要不要来我宫里做总管?”
张一哲回头看他,脸上露出笑容:“好,张叔等那天早些来。”
【卷二:许相知】
40、第四十章
大梁天启九年正月十六,一道安延殿旨意送到慈寿宫。
那是一张薄薄的锦绣云纹熟宣,当安延殿总管张泽北捧着这张纸站在沈奚靖面前的时候,他竟一点都不紧张。
他只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静静听张泽北念那一长串的贺词。
那些恭顺敬佳的话都不用去管,沈奚靖只想知道自己将要到那里住。
他仔细听着,终于听到张泽北念:“赐沈氏奚靖从七品淑人位,即日起赐住双璧宫,钦此。”
虽然对于那位份沈奚靖有些诧异,但他还是答:“谢圣上恩赐。”
他一个宫人,并无侍从,因此这整个慈寿宫东配殿,也只他与张泽北两人,那张泽北读完圣旨,便让沈奚靖起来,沈奚靖十分伶俐,往他手里塞了些碎银,张泽北笑笑,道:“奴才恭喜淑人主子了,双璧宫正殿已经着人清理出来,待会儿宫人所的小宫人们便会过来帮您搬过去,您且随意使唤。”
张泽北掌管的安延殿虽不如皇帝住的锦梁宫,太帝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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