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心中微汗,他这根本就是借口,真要去看大夫了,不是立马露馅!
因此忙回道:“呃,还是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稍微疼一下,估计大夫看了都开不出方子来的。”
太子偏了偏头,却道:“也是,这里能有什么好大夫,你还是随孤回府,召宫里御医给你看看吧。”
御医医术更好,那不是更露馅了!
方彧坚决拒绝:“还是不用了,要看御医,我回静王府找御医来看也是一样的。”
“那……”
太子心中惋惜,略想了想,他道:“至少让孤送你回府吧——孤见你身后并没有马车跟着。”
再拒绝就不像了,方彧只好点了点头,拱拱手:“劳烦殿下了。”
一时上了车,方彧又想起太子是不是对自己有企图这件事来,略犹豫了下,刻意挑了个离太子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太子不以为杵,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美人在侧,就算暂时弄不到手,只这么看看也是不错的。
方彧的这种行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提醒,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太子没做什么逾矩的举动,而是投其所好地继续跟方彧聊起市井来:“怎么,方侯爷上次听我说了廖花斋的素什锦,这是亲要去尝尝么?”
方彧这才想起来,廖花斋正在这条街上,只是自己先前全没心思,竟完全没想到这个。
太子不动声色地邀约说:“既是这样,不如先去廖花斋尝了,孤再送你回去吧?”
“下次陪殿下吧,脖子还有点疼。”
正好现成的借口,方彧果断拒绝了。
先前没心思,现在也还继续没心思啊,问题还没解决呢。
太子也不勉强,看他闷闷不乐的,只管继续投其所好地拿话引他。
渐渐的,方彧还真被他勾起了一点兴趣,心情稍稍明朗了一些,跟他聊了起来。
这个话题实在安全,方彧聊着聊着,心里头那点怀疑渐渐就不见踪影了,不由暗自开始嘲笑起自己惊弓之鸟一样的小人心态来。
还真当自己人见人爱,是个男的就对他有想法了?
太子的行为何等光风霁月,哪有半点对他有企图的样子!
说是太子顾忌着自己现在是他“弟媳妇”也不对,先前他们相处模式也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这个,方彧愈发心安,也愈发放得开了。
一时静王府到了,二人含笑作别。
睿平刚刚转角,正好看到,面上不显,眼里却不由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先前青茗看方彧神态不对,非要出去,还不让人跟,心里就着了慌,生怕自己闯下了什么大祸,因此只一转眼就把这件事报到睿平那里去了。
拼着自己受罚,原原本本,丝毫也不敢隐瞒地将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
睿平听了,抓紧时间解决了手头几件实在放不下的事,就忙忙地打马往回赶,心里头有点紧张,怕方彧得知真相,对自己的排斥感更强烈了;又有点期待,撕破了那层纸之后,方彧会不会开始正视这件事,进而接纳自己的感情。
但不管哪种都跟现在这样的场景大相径庭。
他似乎从来没这样对自己笑过——至少大婚之后是这样。
看着方彧脸上异常扎眼的放松,睿平仿佛明白了过来,地龙、抽水马桶、手压式水井这三样其实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投名状”,而是一种补偿。
方彧的感情早给了太子,能给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面无表情地,睿平重又打马回去了工部,至夜方归。
方彧原想找他谈谈的,实在等不到,只好也就罢了。
虽然谈什么还没想好,但总归要面对不是?
而且万一谈着谈着就谈出个结果来呢?
类似开会一样,交流信息,相互给出彼此的已知条件,就算不会立马就有结果,至少也能找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从而得到方向,进而解决问题嘛。
之后方彧坚持不懈地等了睿平十几天,却始终都没有等到。
方彧暴躁了,郑重其事地对青茗说:“你给我告诉他,再忙也给我抽出点时间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这句话很快传到了睿平那里。
睿平漠然地想,不就是摊牌吗,急什么?
再说摊牌了又怎样,他已经是自己的王妃,难道还指望自己会休了他,让他到太子身边去?
就算他肯,方家也不肯。
从王妃到太子妾室,哪怕是侧妃呢,晋平侯府也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逃避……
睿平将这个词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不是逃避又是什么——似乎只要不必面对,自己心中所认定的那些就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并不就是真的了一样。
自己是……这样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么?
什么时候方彧对自己的影响大到这个地步了!
睿平心中一凛,慢慢地对青茗说:“你告诉他,东平、南水突降暴雪,不只最近,只怕年前我都脱不开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平啊,脑补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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