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日的见鬼了。
待明诚一走,手下就凑上来了,“站长,您不是最不耐烦和那个天真的二世祖打交道的么?”
马汉山一巴掌就拍了那人的脑袋,“呸!你懂个屁!那可是南京军统站的上校副官!南京地方财政司秘书处的处长!那个该死的方孟韦有这个能耐……也不知道那个方步亭怎么生的儿子——一个傲,一个呆,这个总算成精了……会做事。”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总之在这个闷热的午后,起码在北平军统站里,明诚是方家三公子的消息成了整个下午的谈资。
到目前为止,明诚来北平要办的事情基本上就办完了。明台能够获得情报自然是意外之喜——虽然这个功劳和他也没有太大关系,北平地下组织的工作和他关系也不大,有关系的事情也办了,走关系的事情也办了,也被自己那个潜伏的姑爹吓了,自己也把木兰吓了个半死。走一趟北平,换了三个身份办事,真是累也累死了。
所以收拾收拾,也该回南京了。
晚饭的时候明诚在饭桌上和方步亭提起这件事情,方步亭也有点不舍,“这么急着回去?我之前听你和你大哥打电话,你回来探亲的假期,应该还有。”
明诚笑笑,“其实也不算是探亲,这次来大部分时间还是办公差了。”
“知道办公差你还不多留几日?”方孟韦有些不高兴,“难得见你一面,不说我,你就算是为了爸爸,也在家多留几日。”
“总要回去的,南京那边也有事情,脱不开身的,留在这儿久了,也不方便,我这张脸和你一模一样……也会给你带来点麻烦。”明诚说道。
“万事小心一些。”方步亭叮嘱道,“没事也给家里多打几个电话,通讯不好,写信也使得。”
方孟韦见方步亭一点挽留明诚的意思也没有,当下就撂了筷子,“爸,明明你最舍不得阿诚,你就不能开口多留他几日?”
“胡闹。”方步亭看了他一眼,“论起长幼,你还比他大一点,就不能有个哥哥的样子?”
方孟韦却是不服气了,“阿诚可没有叫过我哥哥——连大哥一样啊,明先生才是他大哥,爸,左右阿诚也只是明先生的副手,早一些晚一些回去也耽误不了多大的事情,阿诚,你就在家里多呆些日子,等到过了中秋再回去,中秋不就是要团圆么?”
明诚有些头疼,往日里方孟韦从来不会这般像木兰一样闹腾的,他自小跟着方步亭,方步亭的性情总能学到不少,人也善良,向来是为家里人着想的,“你这话说的,若是我长姐问起来,好好的团圆节,我怎么不回家?我怎么回答?到底是两处都难,把我劈成两半好不好?”
方孟韦扭过脸去,明显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方步亭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儿子,“孟敖和你通信了?他又和你说了什么?”
明诚倒是没有想到的这一茬,但是看方孟韦瞬间变了的脸色,就知道方步亭说对了,“我来之前还去见了兄长,他不愿意过探亲假和我一起来北平……”
方孟韦深深出了一口气,抱着手,别别扭扭的,“大哥和我说,你在南京,尚且每个月都想办法见他,还给他捎东西……怎么就不能回家,怎么就不能多陪家人几日,他一个不要家的孽子你还那么挂念,回家怎么了?”
“胡话!”方步亭生气地放下了碗筷,“你……”
“大哥也没有说错。”方孟韦把明诚手里的碗夺过来放下,“你就和我们生疏到这个地步么?我们希望你在家,三十年的骨肉分离啊,爸爸也老了,也希望儿子在身边,我承认我没有什么本事,办个差也是应付,但是我不傻,很多事情我看得明白。”
明诚叹了一口气,“我在明家二十年……应该是二十二年了。我不知道你在外人的口里听了什么?我是管家?下人?长姐长兄待我从来都很好,这是真的,不是假话,也不是我的场面话,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方孟韦直直地站了起来,凳子倒在了背后,很大一声。
“你胡闹什么。”方步亭甚少这样疾言厉色,“要撒火,滚到外面撒去。”
“你知道我在外面,听见别人怎么说么?”方孟韦面对着明诚,“上海明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子——不就是个家里的下人么,到底长本事了,变成了方家的人,以前跟着明家的大公子鞍前马后的,明家大小姐赏了个养子的名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
“方孟韦!”方步亭摔了碗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
明诚比谢培东还快一些,拉住了方步亭,他面不改色,“小妈,和木兰回房间吧,我就不吓木兰第二次了。”
程小云急忙拉着木兰走了,木兰却不肯走,半推半拉地,却死活转过身来——
“三表哥,”,这个称呼很陌生也很生疏,“老师们都被放出来了,我应该感谢您——您能办成这样的事情。”
“没有你的事!”谢培东对着木兰呵斥了一声。
方孟韦见父亲真的动气了,尽管有些愧疚,还是梗着脖子。
明诚却安然地坐在桌前,“你说完了么?是不是还应该加上一句,你回来,就是我们方家的三公子?”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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