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了七年的恩怨,一朝选了这样的节点,爆发了。
宁海云是宁海雨的亲弟弟。
宁海雨是因为明台,上的军事法庭。特殊时期,为了杀鸡儆猴,为了保障整个运输网络的安全,宁海雨连个为自己辩护的人都没有,就被定了通敌卖国,玩忽职守,死刑。
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了,明台为了自己的信仰,明诚为了让明台顺利脱身,其中也动了一些手脚,宁海雨的副官反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后死间计划启动,王天风回上海接任站长,不久身死,明楼从情报科科长,一跃继任上海站站长。
说到底,明楼也算从中得到了利益。极大的利益。
兜兜转转,一切都是因果有数。
谁对谁错呢?明台原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了策反他,明诚故意泄露了军统走私的内幕。明台毁掉的走私线路最终还是明楼和明诚一手恢复了,他们同样,一手是国家信仰,一手是罪恶污泥。
宁海雨没有错,明楼没有错,明诚没有错,明台没有错,如今站在明楼面前的宁海云更没有错。
那错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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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明先生懂规矩。”宁海云坐在明楼的正前方,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一盏台灯,桌上放着一叠空白的记录纸,“你这样的级别,不能刑讯,当然就算是刑讯,对你的作用估计也不大。说白了,不过是求个速死而已,都交代清楚了吧。”
傅斯炜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宁海云。
明楼冷笑了一声,“看来傅先生好像有话要说啊。怎么,两位没有商量好?”
傅斯炜并不是特工出身,这种阵仗也是第一次见,不懂两人之间的机锋,他是怕宁海云真的弄死了明楼,他无法交代,毕竟白日里他也是亲眼见着明楼的秘书被当场杀了的,而且在北平之时,他也清楚崔中石之死的来龙去脉。
军统杀人太过家常便饭。
傅斯炜咳嗽了一声,“明先生哪里的话,一切自然以宁处长的话为准。”
“宁站长带着这种人来审我,是当我是傻子哪?”明楼斜了宁海云一眼,他知道宁海云是迫不得已带上傅斯炜来的,两人不是一个阵营,傅斯炜和明楼并无深仇大恨,“要不我替傅先生把话说清楚?傅先生是想提醒宁处长,过几日,国府和美方的经济会谈就要展开了,值此获取美援的紧要关头,明某人不才,还有一席之地,把我弄死了,似乎不太好交代吧?”
“我恨不得一刀一刀地剐了你。”宁海云一字一顿,说着狰狞的话,脸上却毫无情绪波动,“美方又怎么样?国府又怎么样?明楼,你今日进来,断不会有再出去的道理。”
“你们家的兄弟情深,就逼得别人生死两相隔?”宁海云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毛局长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明楼,你真是厉害,我承认我暂时还不能对你如何,但是那又怎样?想要你的命的人,不止我一个。”
“那就来吧。”明楼坐直了,“我拭目以待。”
飞机是下午五点钟抵达的南京机场。
来接方步亭一行人的是央行和财政部的人,场面上的寒暄之后,便请方步亭和何其沧去预定好的地方入住。
明诚左右看看,并没有地方财政司的人,也不见明楼身边的人,正四顾之际,方孟敖已经接过了他的行李箱,推着他往车上去。
因为方步亭提前打过招呼了,因此南京方面另外准备了一辆车给方孟敖,这趟来南京,真正无所事事的除了方孟敖便是明诚和何孝钰,程小云还要随着方步亭出席应酬的场面,所以三个无事的人便一车往酒店开去。
何孝钰幼年的时候也在南京生活了很长时间,此刻正往窗外看路边的景色,南京如今早已不是她印象之中的样子了。
“不知道以前住的房子还在不在。”何孝钰道。
“你以前住哪儿?”明诚问了一句。
“拐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方孟敖打了圈方向盘,“住央大附近——临着一个教堂,我记得是没有被炸毁的,后来有没有拆就不知道了。”
“方向错了,”明诚让方孟敖往另一条路开,“那条路后来改了,尽头那处被拆了建了……”
“停车!!!”
明诚几乎是抢过了方孟敖的方向盘,逼的方孟敖甩着车尾停在了路边,后座的何孝钰不妨,被摔在了座椅之下,狠狠地撞了脑袋。
“孝钰你……”方孟敖回头查看何孝钰有没有伤着,明诚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方孟敖想都没想,也跟着追了出去。
明诚的目标很明确,方孟敖已经看见了,那栋是南京军统站的楼,明诚十数步之间就冲到了院门口,门口值勤的士兵已经端起了枪——
追上来的方孟敖从背后抱住了明诚,反手擒拿,把明诚摔在了地上——“你疯了!”
“你放开!”明诚挣扎着。
士兵不知所谓,围上前来,“什么人!你们在做什么!”
方孟敖勒住了明诚的脖子,明诚说不出话,方孟敖单手从身上掏出了自己空军军官的证件,“别废话!不要围上来,滚回去!”
对方见是空军军官,便后退了,不再上前招惹。
方孟敖死命地拖着明诚往车上走,“你冷静一点!你干嘛啊!”
明诚由于之前卧病许久,一时半会之间,拳脚之上并不是方孟敖的对手,被方孟敖用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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