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从想拦他,明楼看也不看,一本证件劈头盖脸地砸去。他其实在军统里早就没有了实际的职位,然而浑身的气势使然,又是开着名贵的车来的,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敢拦着他。
他一路向下,往地下的禁闭室去。
枪声响起了。
禁闭室内,崔中石歪着脑袋倒下了,至死都瞪大着眼睛。
吕昇捂着右边的脸颊,血流如注。崔中石的喉咙被一枪贯穿了,嘴唇之间仍旧死死衔着那枚刀片。
惊魂之后,吕昇才惊觉自己被崔中石耍了。
刀片虽然锋利,但是崔中石根本没有这个技巧,他袭击的不是他的颈动脉,而是侧脸,而且,这个力道,堪堪只能划出个口子,却不能要人命。
可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已经一枪了结了崔中石。
侍从愣愣地看着吕昇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
他什么口供都没有拿到,证据也没有拿到,可是,崔中石却死了,他妈的他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明楼破门而入,进的却是旁边那边屋子。这套装备对他来说太过熟悉,明楼三两下就把所有的录音带都拿到了手里。包括那个小型的录音机。
后知后觉的中统特务拔枪上前,司机和带来的保镖已经团团把人拦住,把明楼隔离在射击范围之外。
吕昇几乎歇斯底里了,然而明楼却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他喝退了所有的人,拔出枪,指向了明楼的脑袋,一步步靠近明楼。
明楼慢条斯理地将所有的东西装进了司机的带来的箱子里,转身挺拔而立,自己靠上了吕昇的枪口。
“吕站长,你以为我是怕你呢,还是怕死呢?”
明楼在微笑,然而这个微笑击穿了吕昇的最后一道防线。
电光石火之间,明楼已经闪身躲开了枪口,握住了吕昇的拳头,枪声响了,子弹擦着明楼打碎了身后的那扇气窗。
明楼手指卡着手枪的保险,一手勒住了吕昇的咽喉,死死纠缠着,“吕站长,开枪打死一个军衔比你高的特工,或者打死国府的经济要员,你可想好了后果?还是你背后的主子会替你担这个后果?”
“你已经没有军统里的职务了,擅闯北平中统站,威胁一个站长,你觉得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的命能和我一命换一命吧?”明楼笑得狰狞,“别痴心妄想了,你有背后的靠山不假,不过很可惜,我就是我自己的靠山。”
“崔中石死无对证,方步亭想对付你太容易了,我想对付你也太容易了,”明楼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你还有点价值,何不早日脱身?”
真可笑。
吕昇恨得咬牙切齿,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对明诚说的话,又被原原本本地还了回来。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明楼和吕昇在屋里。
明楼也不卸吕昇的枪,吕昇恨不得一枪打死他,可惜他不敢。
“你要什么?”吕昇冷冷地看着明楼。
“梁经纶的底细。”明楼直言,“我知道,你和他肯定有瓜葛。这个人我看着不放心,我要亲自查,如今他还扣在警备司令部吧?”
吕昇没有料到明楼是这个条件,“他算是我这边的人,可是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特工,只能算是潜伏在何其沧身边的棋子。”
“你不必掩饰了,我肯定是有确切的证据才会和你做这个交易。”明楼摆手道,转而扔下一个炸雷,“我怀疑他是共产党派来的人。”
吕昇觉得明楼是在套话,“不可能,你胡乱攀咬。”
梁经纶明明是派到共产党内潜伏的人。
“你太小看共产党了,”明楼冷笑,“或许他一开始是你们的人,后来呢?共产党策反的人还少吗?你前几日抓了个女共党吧?那个女共党为什么被抓,不需要我重复了吧?我怀疑梁经纶和这件事有关系,我要彻查。鸱鸮在南京投诚,可是一向无事,还立了大功的,如今一到北平来,半路上就出了事……”
吕昇根本说不过明楼,又怕明楼抓着这个疑点不放,毕竟梁经纶确实和那个女共党的被抓有直接关系,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经纶的点子就真的揪出了夜莺,他怕明楼若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会直接去陈继承那儿要求处决梁经纶。
陈继承多疑,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扣着梁经纶不放,若是明楼去添油加醋……
吕昇一咬牙,“梁经纶确实和我有往来,有证据,他肯定没有投共。”
“那就拿来。”
吕昇带着明楼去档案室拿东西,来往的文件,交来的情报,甚至夜莺全套的尸检资料都复制了一份给明楼。
但是他最后留了一个心眼,他怕那个胶卷真的有问题,明楼是军统的人,想必可以很容易地解决那个胶卷,他怕牵扯到梁经纶或者他自己,就没有提起。
明楼拿着东西走了。
方邸。
方步亭见明诚的脸色,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人心有私,比起亲儿子,属下只能退让三舍了。
明诚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直到日头渐渐西斜,佣人摆了晚饭,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吃。
程小云已经出门去安置崔婶母子几个了,方步亭的吩咐,让她拿了足够多的钱,暂时不要让别人去打扰崔婶母子。
“颜少奶奶的宅子,没有什么人敢去打扰。”程小云道。
满室寂静。
谢培东让佣人下班回家,并且吩咐,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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