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蹭醒的,蹭我的人是……
顾端己也是真累了,干脆合衣在我身边躺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了酒这么激烈,硬是蹭来蹭去,把我蹭醒了,自己还闭着眼睛。
我摸了摸他的面庞,触手温热。又摸了摸他的长发,抓紧,松开,看它在我手指中穿梭,滑下,竟不忍松开。
顾端己翻了个身,嘴唇堪堪触到我脖颈,气息吐出来,我浑身燥热起来。回手搂住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睁开眼,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哭起来。
不是哭,就是抽泣,眼泪全抹在我脖子上,我听他一遍遍念着:“许时晚……许时晚……你怎么走了。”
我惊觉,姐姐的八卦并不都是错的,至少这回,她蒙对了两个。
1顾端己是断袖
2他真有个曾经的爱人
顾端己仍在念着,我一把堵住他的嘴,疯狂的吻他,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
他回吻了我。
我忍不住了。
过程中,他不断的念着那个名字,我一遍遍堵住他的嘴。
心里的小兽叫嚣着:“我是沈榆!沈榆!”
但我知道,没有任何用处。
第二天早晨,顾端己从我怀里挣脱开,瞪着我时,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喝多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起身穿衣,没理我。
我趁此机会厚脸皮道:“既然木已成舟了,你就从了我呗。”
他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半响道:“别开玩笑了,昨晚的事就翻篇了吧。”
我怒道:“你什么意思,赖账啊。”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再嚷嚷你就娶不到媳妇了。”
我被哽了一下。
之后一切照常,除了我,我感觉我自己不正常了。酒喝得越来越多,总忍不住瞄他几眼。某天下午,我出了宫门,一眼就看见他站在道头的一颗柳树下,柳枝柔若无骨的搭在他肩膀上,身子修长,萧萧如木。
我心口上哽了一下。
我走了过去,拍他的肩。
“等谁呢?”
“不等谁,就站站,这树很好看。”
我顿悟,不由得低声咬牙切齿道:“许时晚,嗯?”
他猛地转身:“你怎么会?”
我不等他说完,窜了上去,轻轻的吻了他。
他一把把我推开,:“你在干什么?”
我直白的说了:“顾端己,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似有些惊讶,道:“小孩子别老把爱不爱的挂嘴上,快回家吧。”
我不走。
他好脾气的告诉我:“我喜欢的人去世了,我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的。”
我缠着他:“就试试,就试试。”
他甩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愤愤的扯下一根柳枝。
我不是个害怕失败的人,我姐也说我贼心不死,不对,是坚持内心。于是我每天老老早爬起来到顾端己家门口和他一起去朝会,每天放个糕点在他抽屉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无论顾端己怎么不领情,我还是很有收获的。
收获了一张冷脸。
纠缠了三个月,我成功在街道上堵住了他,笑容灿烂:“顾公子,顾公子,过来我送你回去,哎哎,别走啊。”
他扭头就走。
可能是顾端己被我缠的不耐烦了,我因为作风不正被免了官。既然免了官,我干脆更浪一点,反正也没什么拘束了。
顾端己很无奈:“沈榆,你可以不要缠着我了吗?我都说不可能了。”
我腆着脸:“就试试。”
可能是我的诚心打动了他了,他答应了。
“有个条件,不许动手动脚,不许弄出太大动静,不许告诉别人。”
我咋舌:“这都几条了。”
从此以后,顾端己不再拒绝我的示好,有时还赏给我一个微笑,我每次想到他答应了我,就有一种挥拳大喊的冲动。我姐每次看到我无时无地露出来的扭曲的笑容,都要吓一大跳。
又是一年的春选了,我官复原职,协助顾端己审卷。
那年,出了轰轰烈烈的科场舞弊案。虽然和顾端己并没有关系,可他也算督管不力,理应处罚。我哭着抱我爹大腿,求他网开一面,我爹手下留情,只削了他的官。
但调查期间,他仍然要住在大理寺里,简而言之就是软禁。
我因为我爹,没收牵连,被关在家里了。
大半夜的,我翻墙进大理寺,就怕他吃不好,睡不好,或是被人欺负。
顾端己看到我着实是吃了一惊,我给了狱卒点碎银,才进来的。我打开饭盒,把他喜欢吃的一股脑拿出来。
“嗯,松鼠桂鱼,桂花小圆子,蚂蚁上树,一品酱排,紫菜蛋花汤。你赶紧吃吧,刚刚打包来的。”
他缓缓拿起筷子,挑了一口“热的?”
我道:“当然啦,我塞钱让他们爬起来做的,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
顾端己一口一口吃了,我傻愣愣的看着他。
等他吃完了,我从背后拿出了包裹:“这是我跟你整理的铺盖,你凑合盖盖。这事很快就查清楚了,你肯定是清白的。”
顾端己掏出锦帕擦了擦嘴:“清者自清。”
可惜探监时间很短,我一步三回头的看他,好看的人在监狱的破稻草上也是那样好看啊。
顾端己示意我赶紧走了,我好像看见他嘴角有一点上翘。
调查结果出来了,确实和他无关。他出来那天我去接他,把他送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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