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忽然弯下腰,与宓时晏平视:“我给你很多次机会了。”签订合同时的询问,应酬喝醉酒时,在洗手间的第一次深吻,蔡女士出事在医院的那一天,数次缠绵的夜晚,甚至在点击率破亿后,办公室里的挑明。
也不知是他太委婉,还是宓时晏太愚钝,结局从头到尾,从未改变。可现在不重要了,所有都不重要了。
“来,”年安捡起地上的盒子,仔仔细细地把戒指重新放了回去,最后塞进宓时晏的掌心了,“好好收着,把它交给适合它,也适合你的人。”
年安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也不在意会不会是他。
宓时晏一怔,瞬间,心跌至谷底。
手机铃声倏地响起,年安接起一看,发现是蔡司寒打来的,他摁了接听,对面问他还要不要回去,他的车就在酒店楼下的停车场。
年安瞥了一眼宓时晏,说:“等我几分钟。”
宓时晏终于回过神,他站起身,试图走到年安身边抱住他,然而年安却毫不留情地避开。他掏出一根烟,走到玄关处,捡起门口,插在电口的瞬间,屋子瞬间敞亮起来。
宓时晏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眼中竟是茫然与无措,他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慌乱地望着年安,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呆滞地站在原地,看模样颇有些可怜。
年安眯着眼睛,嘴角叼着烟,双手插在兜里。
年安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宓时晏没说话,只是望着年安。
年安便继续说:“回去了说一声,我们去民政局把证办了吧。”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就要走,然而手在碰到门把的瞬间,徒然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宓时晏搂着他的腰,颤抖道:“我不要……”
年安眯起眼睛。
宓时晏声音带上一丝哽咽:“我不要离婚,你不能让我喜欢上你,又不要我了……”
年安垂着眼睛沉默片刻,最后狠心掰开了宓时晏的手,拉开门把,他说:“嗯,我不要你了,我是不是很坏?”
宓时晏整个人怔住了。
年安站在门口,眼角噙着笑意:“我其实不是为了你来这里的,我外公在这边,我妈说要过来看我外公,我为了陪她才过来的。我出现在这里与你碰见只是个巧合,其实我是跟朋友出来玩,在这边吃饭,而他现在就在楼下等我一起回去。”
年安说:“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了?”
宓时晏说不出话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年安,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一团乱。
“砰——”
年安不做停留,走出房间,带上门,他没有走楼梯,而是站在电梯门口,点了根烟,望着上面不断跳跃的数字,最后耳边响起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而开。
里面还站着要下去的人,年安脚步停了停,在对方询问进来否的时候,他道了句:“等下,我灭个烟。”
他转身把烟掐灭在垃圾桶上,长吐一口气,敛去眼中复杂的心绪,终于踏进了电梯。
蔡司寒果真在楼下停车场等着,年安一上车,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举起手中的袋子:“今天正好出了新甜品,我不大爱吃甜食,你解决了吧。”
被宓时晏这么一闹,年安饭都没吃成,眼下饥肠辘辘,却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了过来,说:“谢了。”
他打开一看,小巧精致的蛋糕躺在盒子里头,模样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回家的路上,蔡司寒一句都没问方才年安去了哪里,甚至连为什么这么恰好打电话问他,都没说,只是跟他讨论了下今天游玩的趣事。年安兴致不高,蔡司寒不问,他也不打算提,便随口敷衍了两句对方的话题,摘了隐形眼镜,靠在窗户上闭目养神。
等回到家时,蔡女士已经睡了,自从车祸后,她伤了元气,就越来越早睡,蔡老也不在,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保姆在打扫卫生。
年安没做停留,迈步上了楼,回到房间,他才感觉到一阵饿意,拆开蛋糕,舀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甜,甜的腻人。
方才一路上,嘴里的苦涩都被这甜腻的味道冲散,舌尖都像是被黏住一眼,只是一口,年安就确定自己不适合吃这个。
他放下叉子,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床头的电子钟发着幽幽的光芒。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脑中的系统突然问:「不是到一百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年安拉开阳台的门,正面迎接带着凉意的寒风,片刻后,才回答系统的疑惑:“你能检测到宓时晏对我的好感度,你能检测到他对其他人的好感度吗?”
系统说:「不能。」
年安眯起眼睛,轻声说:“所以你能保证他对我是一百,对其他人就不是八九十了?”
系统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没那么大方。”年安垂着眼睛,自嘲道,“我自私的很。”
夜色静谧,皓月当空。年安这一夜睡得很浅,做了许多个乱七八糟的梦,睁开眼睛又一个都不记得。睡眠不足让他头痛欲裂,隔天早起,面对蔡女士的疑惑,他只能摆手说没睡好。
蔡女士之前病假休了很长一段时间,因此这次的长假她没好意思跟医院多要,就休五天,回去机票来时就订好了。
年安今天哪儿都没去,陪着蔡女士在后花园里给花浇水,一边浇,一边讲昨天和蔡司寒出去玩的事。
“对了,司寒节后也要回国,我听你外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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