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尚似乎是十分不喜他这种命令人的口吻,但也无法。现在他已经是这位恶医公子的人了。
鬼煞给他扔了一个小瓷瓶,说:“吃下去。”
月尚打开瓶塞,把瓷瓶在手心里磕了两下,一颗孤零零的小药丸滚了出来。
月尚皱了下眉,也没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一口把它塞在嘴里。
这就算是个毒/药,恶医叫他吃,他也不得不吃。
恶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他声音极富有磁力,这样噙着笑意用那种极其缓慢的口吻说出话,却给人一种类似于诅咒的错觉。
“…恭喜你,来到鬼门。”
月尚猛地地抬起头,却发现面前这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取下了脸上的白银面具,露出一张狰狞又扭曲令人惊骇的的脸庞来!
“鬼煞!”他失声叫了出来。
紧接着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感到一股类似于撕破血肉的疼痛,从他胳膊上传来,他撩起袖子。在胳膊上看到一个逐渐显现出来的诡异字符。
黄豆般大的冷汗,其他额头上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骇,他眼瞳放大,几乎目呲欲裂的吼道:“你!”
鬼煞狰狞的脸庞上发出一种类似愉悦的笑容,几乎让人从脊椎上生出一种寒意来。
“真吵。”
然后袖中一枚银针刺过去,月尚直接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刘旷是十分同情他的。
他知道这月尚一时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成为了成为了原来激情满怀着说要消灭、说要势不两立的鬼门一员!
那月尚直到醒来,也是两眼无神,仿佛灵魂出窍,和当时被鬼煞一下揭露身世的莫少华有一拼。
但他连学着莫少华不吃不喝,窝在屋里三天不出来都做不到。
因为鬼煞一到饭点便拎他起来做饭。
做饭也就罢了,还不准分心,不准不好吃。
刘旷看着这个刚刚与一心一意呵护着的人被迫分离。又得知自己身陷邪派,然后又被逼着做不准不好吃的饭。那漂亮的小脸在跳跃的火光里映着,睫毛落下长长的阴影,根根分明,微微颤抖,分外地惹人心疼。
刘旷叹了口气问,忽然有些怀疑鬼煞非要把这人留在身旁的原因了,大着了胆子问道:“……门…门主……为什么…非把月尚留下?”
他心中有一个似乎荒谬到可笑的想法。
鬼煞沉默了一会儿,说:“当年我给萧陵治眼睛的时候,这月尚做了三天的饭。”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
刘旷看着月尚,在火光前帮鬼煞做饭的身影,叹息了一声:你这月尚没事做饭那么好吃干嘛?!他摇摇头,然后又狠狠的啃了一口月尚卤了一下午,刚刚出炉的香喷喷热腾腾的肘子。
卧槽!真他妈好吃!!!!!
没良心的刘旷早就把“月尚好可怜”,“萧陵好可怜”,“鬼煞竟然为了吃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这等想法全部抛之脑后,大快朵颐起来。
然而这段终于有了油荤的幸福生活,只维续了短短三天。
月亮越来越圆了。
这个竹林,也不该再呆了。
恶医恶名远扬,得罪人无数。这一个月来,光是来刺杀送死的就有五六个。若是鬼煞发作的时候,刚好有人来刺杀他,那就麻烦了。
而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月尚知道的。
鬼煞放了一只鸽子,第二天早上便来了一个人。
正是刘旷觉得十分十分漂亮十分十分十分冷淡的鬼无。
唔?气氛有些不对劲?
月尚的炒菜勺子怎么掉了?!眼圈怎么红了?!
“无伤!”月尚喊了出来,眼泪也刷刷刷地流了出来。他一把奔过去,死死地抱住了鬼无!
讲真,刘旷当时是真的惊呆了!这月尚在萧陵走的时候没哭,在知道自己成为了邪教的一员之后也没哭,在被鬼煞逼着做不准不好吃的饭的时候也没哭!偏偏在鬼无出来的时候,哭得像个受尽了委屈后看到妈妈的孩子——咦?似乎比喻有些不妥?
而且对刘旷来说,最最重要的是:
卧槽,这小子竟然敢抱住这位冷美人!!
卧槽,冷美人竟然笑了。
卧槽,冷美人竟然笑了!!!
卧槽,真好看………
两人在一起抱了好长时间,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好吧,恋恋不舍的人是月尚,那鬼无,从刚开始笑了一下之后,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在那略有些涟漪的眸子里,还是能看出她波动的心情。
“……无伤,你怎么会在这?”月尚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看向鬼无。
鬼无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道:“我现在……叫鬼无了。”
月尚一愣,伸手就拽住鬼无的手。
月尚低下头,十分笨拙又慌乱地解开鬼无手腕上那个腕带,她洁白如雪的手腕上,赫然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
这印记通体呈黑色,似乎是从皮肉之下长出来的一样,说不上来是什么形状,只觉得像是巫师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符咒,细细看起来让人觉得诡异恐怖。
和月尚自己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但与自己不同的是,他这个印记上面纵横了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
鬼无似乎刚想到什么,猛地地抽回自己的手臂,那月尚眼睛忽然爬满红丝,他几乎是颤抖着沙哑着问道:“………去年,元宵节那天,是你吗?”
鬼无慢慢地把衣袖回归到原处,一句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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