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关机。想打给其他人,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打给谁。
身形踉跄地踱回卧室,仅仅几步路就让他身心俱乏,当他疲惫躺在叠放整齐的床铺上时,才发现自己有多想念这熟悉的味道。
一颗心犹如被泡冷水里,又冻又僵,此刻徐子流除了沈循川,想不起其他任何人任何事。
把自己蜷缩床被里,闻着围绕了自己十年的味道,思绪有些恍惚,恍惚自己还在大一,那时候他和沈循川不过初识。
他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却没有一个人做得像沈循川那么多,坚持那么久。那个傻瓜,不管别人想不想得到,事无巨细,都替自己想到了,一如这十年细致点滴,那是和陈妈不一样的感觉。
沈循川的,是喜欢,是把他装进自己整颗心的喜欢,再没有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可他只懂得理所当然地接受,而现在,终于也要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吗?
以前,沈循川总说自己很幸运地得到了这么好的他,他从来都是深以为然,却没有想到的是,沈循川何尝也不是把自己最青春最美好的十年给了他,然而这样深情的沈循川,被他亲手推开了。
徐子流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缩成一团,在这空无一人的屋子里突然感到害怕,被子下的身体忍不住颤栗,心里生出一股绝望。
他想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沈循川也是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样寂静的夜晚,每晚都要经历孤独与黑暗,该有多难熬呢。
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心尖上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接着眼泪不自控地掉下。
他忽然好想见这个人啊。
好想告诉他,不要离开,不要分手。
他不要,不要这个人不再属于他,他想告诉他,自己从来都只喜欢他,没有别人,一个人也没有。
告诉他自己后悔了,不该任性,不该不顾他的感受去和别人无所顾及地亲吻接触,还有好多好多不该,他都想一一说给他听。
脑袋里胡乱想着,再次把手机拿出来,眼睛被泪水打湿,视线模糊,他用手摸了一把眼泪,找到电话摁了拨号键,心中泉水失衡大脑空白,回答他的还是关机。
眼泪更加肆意无助,徐子流张皇失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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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回到这个天翻地覆的小县城,已经有三年了,离开的这十年,他偷偷回来过几次,沈循川心中感慨,托着行李箱,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
他看着车窗外,在去小镇的公路上,每家每户的楼房外都围着栅栏,里面养了小花小草小狗小猫,还有自己种的家常菜,这样看起来,还是城里人比不得的惬意。
走了一截路,到家门口时,天已经有些昏暗了,明明是十月冷天,手心里却被他捏出了汗。这里也像其他人家一样,修了围栏。沈循川站在栏杆外,握住其中一根铁杆,摇晃几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屋里的人听见声响,一位妇女走出来察看,嘴里还问道:“哪个?”
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嘀咕,说的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哪个过来哦”,每一句都是家乡的方言。
?太久没有这么亲切的感觉,沈循川忽而红了眼眶,看着面前苍老了许多的女子,张口轻声唤了一句:“妈,是我。”
对面的人果然定住脚步,惊愣地看着他,
“你还回来做啥?”杨桂兰下个瞬间回过神,别开眼睛,平淡开口。
?尽管是这么冷漠的声音,沈循川还是在这半黑的天里,看见她眼睛里滑落下来的泪水。
他觉得自己不能跟着一起掉眼泪,不然就太不像话了。于是他微微扬了眉目,忍回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声音却有些哑:“妈,对不起,我回来了。”
?愧疚与思念交集,有千言万语想说,到嘴边也只是挑了一句最平常最庸俗的话,说出自己最直白的亏欠。
?接着一个男人从里面出来:“哪个啊?”同样在看见沈循川的一瞬间停下,站在杨桂兰身旁,愣愣地看着他。
?男人皱纹深了许多,也更瘦了,瘦得眼睛都有些凹陷,沈循川低低叫了声:“爸。”
?沈国超看了看一旁还在哭的杨桂兰,又看了看站在栏杆外的沈循川,不作声地上前把门打开,让人进来。?到底是一家之主,他比杨桂兰要冷静许多,打量着他一身风尘仆仆,问:“没吃饭吧?”
?沈循川咧嘴一笑,摸了摸肚子,像极了小孩子:“没有,好饿。”
?回到这里,他就成了可以任性的沈循川。
22
对于杨桂兰两个人来说,他们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沈循川。沈循川离开不到两年,有一次偷偷回来,不小心被他们发现,那时候两人正在气头上,二话不说直接把人赶走了,连家门都没让进。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年纪越大看得越多,自然计较的也就少了,哪里还有当初不可抑制的偏激。
?此刻一家三口再次围在一桌吃饭,他们除了有一点小闷气,更多则是欣喜不已,孩子能愿意回来,就再也没有把他赶出去的道理。
?杨桂兰哭过的眼眶还有些红,仍旧不给沈循川好脸色看,嘴里却是温和了许多:“请假回来勒嘛?要耍几天?”
?吃了两大斗碗饭菜,沈循川肚皮撑得鼓胀鼓胀,是说不出的满足感,听见母亲问他,脸上的表情停滞了几秒。
?这次回来他只准备住一天,就想走之前看看他们,他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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