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又生出了一丝希望。
然而真正掐灭这丝希望的是在那个湿淋淋的下午。
那天没有下雨,可他就是觉得天空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对着盥洗室阴暗的镜子,用一抔水淋在了自己狼狈的脸上。他又哭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背后忽然响起的突兀的脚步声,他转过身——
然后他就倒在了水中。湿淋淋的、冰凉的水,血漫过了他的胸口。他听见了女幽灵的尖叫,听见了湿漉漉的水声,它们从破碎的水管中喷洒,浇在他的脸上。有什么沉进了水里,又有什么破碎了,碎成泡沫。
那个男孩在他身边跪了下来,他似乎在颤抖,他想他终于颤抖了,终于肯为他动容了……但这远远不够,他的痛苦远不及他百分之一。他知道吗?他不知道,他永远不会知道。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他听见他这样说道。他想说不,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装作看不见,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你的快乐,你的每一次无意都让我觉得这么痛。
而现在终于可以结束了。
我终于可以不爱你了,波特。
“不,不要……”
不要什么……?
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太晚了……我们走不远,逃不掉,永远……永远。
德拉科躺在办公室躺椅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毛毯。他按了一下发痛的太阳穴,慢慢地坐起身。
他又想起以前了,明明告诫自己要忘掉的。战争结束后,当他听闻哈利失忆时他曾消沉了一个月,但他最后还是走出来了,不是吗?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没有什么愚蠢的过去是不能忘记的。
他拿起公文包走向诊室,今天下午还有一堆已经预约的病人等着他,他没空去伤春悲秋。
他给一堆病人换了药,又赶走了一个大吼大叫的老妇——她总认为他儿子病情的恶化是他的错,并且把三个走错路了诊室的病人劝走,最后疲惫地靠在窗边抽烟。
窗外流动的日光与人群总让他产生一种恍惚感,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如果真是假的,他又不甘心极了。
德拉科掐灭了烟头,伸了个懒腰正想回去继续工作,塞纳里忽然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他的诊室,大声问道:“德拉科,你有没有镇定剂?加强版的!”
“声音轻一点,这里还有病人——”
“出事了!”
德拉科看着他煞白的脸,二话不说用魔杖打开了旁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只装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瓶抛给他。塞纳里说了声“谢了”,接住它转身就跑。
德拉科想了想,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追到他旁边后问道。他从未见过塞纳里这样紧张的表情,以前他总是满不在乎的。
“魔力失控。”这几个词几乎是从对方牙缝里蹦出来的,德拉科一听,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魔力失控是病人可能出现的所有突发状况中最严重的之一,而且病人原先魔力越强大,越难以控制。根据研究表明,巫师控制用大脑自身的魔力,而一旦大脑受损害,就会有一定的魔力失控的几率。
“是波特吗?”他问道,心跳越来越快,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就是他!我的天,我之前可不知道他这么麻烦……我要求加工资!”
“魔力失控的话,光用加强版镇定剂可没什么效果。”
“待会再加点‘红天鹅’就行了!为什么医院里不能幻影移形,真是不方便!”
他们终于跑到了塞纳里的诊室前。在出了之前医院变博物馆的事后,医院将特殊病房转移到了更靠里的地方,并且设置了特殊魔咒来限制人流。
“走过这道门的时候在心里大喊三声‘圣芒戈医院万岁’就行,这是这个星期的口令。”塞纳里叮嘱道。德拉科点点头,跟着他通过了大门。
诊室中分布着五个隔间,每个隔间都用墙壁和小门隔开。德拉科上次来到这儿时,各个隔间中都住着一到三个病人,但现在他们全都挤在最外面的那个隔间里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有几个胆大一些的病人探出头朝门上的气窗看了一眼,可又马上缩回了头。
“治疗师,你们终于回来了!”一看见他们,一个女患者喜极而泣,冲上来握住了塞纳里的手,“哦,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放心吧,一切马上就能解决。”塞纳里拍着她的手背温和地安慰道,看了看周围,“你们有人受伤吗?”
女患者马上指向了一个靠在墙边的青年男子,他留着络腮胡,脸色惨白如纸,似乎还没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罗德尼受伤了,治疗师!他的手臂被那黑色的东西刮到了。”
“来,外科治疗师,现在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刻了。”塞纳里用力拍了一下德拉科的后背,将他推得一个踉跄,“我先进去看一看情况。”
“你?就你一个人?”德拉科皱起了眉,他从包中取出了医疗箱放在地上,蹲下身抬起了罗德尼的右臂,“你不是胆小鬼吗?”
“啊,我讨厌你这种说法,德拉科,我只是不想冒险。不过现在——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种事不能拖。”塞纳里搓着双手,他依然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哦,那么祝你好运。”德拉科耸耸肩,将一种紫色的液体涂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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