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直都想不到,这一趟进府,吃亏的竟然不是谢翎,而是林书同的心腹死士们——谢翎在林府中大开杀戒,所有人都拦不下她。
死士原本以为要拿下谢翎相当轻松,毕竟死士团中人人知晓圣女的武功在同境界武者中永远是最低的。死士中不乏先天高手,合起来碾压她这个先天高手。
抱着这种心态的死士们在见到谢翎的第一面就被收割了一波性命,见血之后,谢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全身血液翻涌,兴奋地将死士们杀得七零八落——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这种兴奋,第一次还是在谢家杀了那伪君子舅舅的时候。
谢翎速度飞快,揪住了几个将要逃跑的死士,一把长剑直直捅入他们腰腹,一个接着一个,没有几秒,人就倒了一排。
血液四溅,打得她襟前一片血迹,融进深色的衣服里。谢翎摸了摸粘稠的血液,一瞬间恍惚得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她也是这样,一刀一刀地将那个男人砍成一滩烂肉,身上的血味儿同现在的一模一样。
真好。
从前对她施以冷眼、小瞧她的人,如今被自己夺取生命,卑贱地倒在了脚下。
谢翎笑了,举起剑,再次逮住了一个死士,手一用力,长剑一进一出,人就丧失了所有力气,吊在谢翎手上。
她从容地扔下尸体,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衣裙上的血液积得太多,滴滴答答地衣角往下流,如同一个个小珠子击打在石板路上,她心情极好,悠闲地在府中走着,又抓了几个漏网之鱼后,才想起自己是来做正事的。
她半路改道,往自己院子里去了。
小院中鸦雀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谢翎一阵风似的窜进屋中,手上还拎着两个半路抓到来搬东西的侍从,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两只小鸡仔。
谢翎一一指过墙上的物品,吩咐他们装起来:“要轻点,碰坏了我唯你们是问!”
见着两个侍人恭恭敬敬地点头,她才继续往里走,却见到自己床榻旁开了一个大洞——这是她屋里的密道!
谁开的?
这个密道应当只有她和嬷嬷知道才是……
密道的出口就在她们暂住的宅子附近。
谢翎看了密道半晌,眉头皱起来了,心中烦躁得不行。看着密道口的脚印就知道人不在少数,江陵果然太不方便了……
谢翎眯着眼突然想到一个计策,急忙开了窗跳出去,还不忘命令侍人:“给我快点!”
她在府中造的杀孽给两个侍人留下的阴影极重,听见命令毛骨悚然,连连点头应是,不敢造次。
于是谢翎放心地来到了寒冰室。
她进这寒冰室不知多少次了,今日心里头是最爽快的。林书同的尸体还在原位不变,他死时状况特殊,身上还有着属于宗师的威压,以至于他的死士都不能擅自移动林书同。
她绕着林书同的尸体看了两三圈,嘲讽地笑了:“真蠢,机关算尽不还是死了?而且还得给我铺路。”
说着,谢翎撕开他的衣物,在他身翻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块朱红的令牌,其上印着三个大字“阴阳令”。
这是阴阳教教主身份的象征,也是因为每月都要跟林书同共处寒冰室,谢翎才能知道这块令牌并没有被林书同藏到什么隐秘之处,而是就随身带在身上。
谢翎看着令牌,轻声念着:“阴阳教教主……”以后就是我继承这个头衔了!
她回到自己屋中时,两个侍人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她不说话,领着两人来到了宅子前院,而后——
一剑杀了他们。
谢翎自如地擦拭着剑柄,而满院子侍人全都僵住了,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个字。
“把这些好好收起来。”谢翎吩咐,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应她。她看了眼这满院子侍从,皱起眉头,正要发怒,却听嬷嬷竟赶来了前院。
“是,大人,老奴这就着人去办。”嬷嬷忧心地笑笑,问谢翎道:“大人,您没事儿吧?”
谢翎看见嬷嬷笑出了倒八眉,一副努力让自己笑却又忍不住操心的模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撇过头没有应她的话,而是命令道:“我们得走了,马上!备车马,连夜回陈山。”
这话题跳转得太快,绕是嬷嬷也没能反应过来,谢翎却好似抓到了一个口子撒气一般,语气臭得不行:“还不快去!”
“是是是!”嬷嬷急忙下去准备东西。
于是,在徐安歌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被塞进了那一堆谢翎宝贝的杂物里,也成了圣女大人珍贵的收藏品一同走在了回阴阳教老巢——陈山的路上。
这一路上,路途崎岖,徐安歌竟然都没有醒,所以嬷嬷在照顾圣女之余还得分出一部分精力给他喂稀粥——虽然一个后天高手不可能几天不吃饭就饿死,但一个月不进食还是会翘辫子的。
又喂完一次稀粥,嬷嬷泄愤地偷偷拧了徐安歌一把:“猪都没这么能睡,圣女究竟带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徐安歌安静地躺着:“……”
嬷嬷愤愤转身离去。
而徐安歌在她走后又开始说起了梦话——这是他这几天都在做的。
除了偏心的嬷嬷,照顾他的其余侍人都知道这位小公子睡得并不舒服,他仿佛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梦魇,一直冷汗不断,呓语不停。
就他如今的模样,恐怕很难有人相信,此刻他的梦中正是一片风光独好的春季——这是在徐家大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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