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感激地行了礼,紧紧牵着敖立的手出了门,生怕他一不细细看着这人,他便要乱来一般。
直到来到了厢房里,敖立才将他扑倒在木床上,嗓子沙哑地开口,“本座不喜欢这里。”
赫朗面有难色,只能劝他不要动怒。
“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过一过和尚清心寡欲的生活,不知道能不能将你身上的戾气洗一洗?”赫朗喃喃自语,然后看向面前一脸不爽的男子。
敖立犹豫了一会儿,不想让赫朗为难,也就开口,“同你在一起的话,什么都好。”
其实敖立除了脾气有时候变幻无常,其余时候都还算是冷静,要他看些经文他也不会拒绝,只是赫朗问他是否从中有所领悟之时,他还是我行我素地摇头,坚持道:“书上说的不对,本座才是对的。”
寺内的一切斋饭,自然都是素食,敖立自己是不在乎,但是却总要强迫赫朗吃肉,让他又气又无奈,“这寺内哪里来的肉?你可千万别在师傅面前提吃肉的事情,当心人家将咱们赶走。”
敖立动了动嘴,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见敖立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赫朗也放下了心,感叹这里无忧无虑又清净的生活,的确会让人变得纯粹起来,忘却人世间的忧愁与烦恼,只专注在眼前的这三餐,经文,修习。
时间一长,寺内也都认得了这对形影不离的男子,自然也是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和尚们大概也知道这人是来这里修习净心,金盆洗手的,也就丝毫不吝啬于他们的佛家教导。
别的敖立倒是能接受,只是在他们提到男子相好是违背阴阳等道理之时,立即又变了脸。
见敖立面有愠色之时,众人更觉得问题严重,也得知了这是他的执念,更是善心大发,劝他放下执念,以免他他日为此重归魔道。
敖立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这些人是与他作对,脑中一直回荡着絮语,让他头脑欲裂,眼神也骤然降温。
已经藏匿了许久的魔气此时又隐隐有了冒出的痕迹,一向久居深山的和尚们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不免纷纷后退,面带惊恐。
他们的畏惧的神色是如此熟悉,敖立晃了晃脑袋,心中低落,果然只要他不再伪装,恢复了自己的模样,便总是会有人害怕于他的,这些人愿意相与的,只是他伪装温顺的模样。
敖立分分钟要出手的模样让赫朗冷汗直冒,连连将他拦住,带回厢房,生怕他真失手杀了这寺内的和尚。
这人在寺内待了如此之久,明明性情已经温顺了许多,但是此时还是会如此容易便被激怒甚至出手,这该如何是好?
赫朗微微愠怒,也冷着脸看他,“你应该也知道,男子这般……的确是难容于世,他们如此这般,也是人之常情,你用得着大动肝火吗?此行来静心寺不易,为何又要重蹈覆辙呢?”
敖立板着脸,轻描淡写留下一句,“我,恨他们。”
一切他都已经无所谓,但是唯独身边这人是他这辈子不会放手的底线,但是他却偏偏觉得,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故意来触碰他的底线,这才是他狂躁的源头。
作者有话要说: 耳朵求宠爱…
☆、擂台(已替换)
面对再次扭曲的敖立,赫朗微微挑眉,心下也有了考量,便不再勉强他,若无其事地问他,这静心寺也待腻了,要不要换一处地方游玩。
敖立原以为要与面前这人少不了一番争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话锋一转,无形中便将两人之间刚凝结的冰霜击碎了。
他心头一松,疑惑地开口,“本座以为你会不悦。”
赫朗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摇曳之间带出的阵阵爽风似乎能将人所有的火气都吹散。
“我不欲多言,只是莫要忘了,你的父亲便是如此,怀着多年的仇恨,所以最后方才……”赫朗的声音适时地停止,未尽之言带着沉重的哀伤,敖立的心也是猛地一顿。
敖盛便是无法释怀,才会怀着对世人的仇恨过了数年,让它成为了执念,最后大兴魔教,对妻儿淡薄,最后只能寻找到妻子的衣冠,无法再见儿子一面,便与她共同化为了一捧轻灰,想必他也是抱憾而死。
思之至此,敖立也陷入了沉默,内心的失落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心上,让他难耐无比,又无处排解,最后一切化为郁气,堵塞在胸口,只能无措地将眼前的人拥在怀中,像是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人身上期望着这个人会向他施舍更多的关爱,将他救赎。
赫朗垂下眼睛,拍了拍他的头顶,让他自己好好冷静。
过去的二十多年来敖立一直都是如此张扬跋扈,不顾及他人想法,想恨便恨,想杀便杀,但是这人出现之后,却处处管束着他,告诉他这些都是不对的,他虽心有纠结,却也神奇地愿意听他的话,他清楚地知道,这人不喜杀戮与暴力,如果他继续这般为所欲为下去,这个人或许就不会再要他了。
看着敖立眉间的阴郁之气逐渐散去,他的面色沉静了几分,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赫朗弯起嘴角,告诉他,“如若想让世人爱你呢,就必须得先爱世人。”
敖立也不知道是仔细听了没,只是望向窗外,微微眯起双眼眺望,便说肚子饿了,要下山吃肉。
他才没有那么善良,有那份闲工夫去爱世人,他想爱的,只是眼前这个人啊。他也不需要世人爱他,只需要这个人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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