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盈地勾起唇角,不觉中便带了几分傲气,“要知道,学医药就这点好,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
她有这个自信。
顾尘慢悠悠啜了一口茶水,笑着举杯示意:“那么……思思,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而与此同时,钟黎正在无极总部和楚穆汇报情况。
楚穆坐在落地窗前,平静地望向大楼外面的车水马龙,侧颜俊美,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钟黎啊,你跟着我也有很久了吧?”
“是的,主人。”
“我待你如何?”
“主人的恩情,钟黎没齿难忘。”
“很好。”楚穆顿了一顿,转过头来正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现在要你去杀人,你可愿意?”
钟黎蹙眉,看起来颇为不解:“主人何出此言,杀人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难事。”她自加入无极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为楚穆执行任务,双手染血,背负的人命数不胜数,至如今早已习以为常,没想到现在楚穆会突然提出这样荒谬的问题。
但聪明如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话中深意――楚穆从不讲没用的废话,他会如是问她,只能说明,这次要杀的人足够特殊。
楚穆道:“我了解,只要你肯出手,没有不成功的道理,但这个人所在的地方比较难靠近,我希望你能做好足够准备。”
心底蓦然涌起不好预感,钟黎抿唇,不自觉便放低了声音:“愿闻其详。”
“你应该很清楚,钟黎,阿霁身为无极少主,担负着整个组织的荣誉和利益,而他目前却在不断出现着感情用事的迹象,我不能允许有人这样扰乱他的心智。”
“主人的意思是……”
“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要做的是帮助阿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是处处迁就纵容他,在这点上,连思做得比你好。”
钟黎恍然。
看来连思已经把最近的情况都和楚穆提过了,又或许,远远不止这些。可是连思何必这样做?因为忠诚么?那么如此又将楚霁置于各地?
她晓得楚穆要让自己去杀谁了。
祁白。
的确,艰难无比,最重要的是,她很可能根本就下不了手,哪怕只是为了楚霁,她也定然做不到那般冷血。
要怎么办,才能两全。
楚穆将她的迟疑尽收眼底,他微笑,却依旧掩不住眸中掠过的一丝凌厉。
“别告诉我你心软了,钟黎,一个杀手若是心软,那么她的下场就只有死。”
钟黎低下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那个叫祁白的男孩,实在耽误阿霁太久了。你一向把阿霁当作弟弟对待,也不希望看着他这么毁了自己吧?”
“可是主人,杀了祁白,就相当于要阿霁的命。”
“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那么软弱。”楚穆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假以时日,他定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一定能够理解……吗?
钟黎无法描述此刻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留在无极整整十年,她已经对楚穆了解太深,没有哪个黑道领袖不心狠,而这个男人,无疑能把这个特质发挥到极致,他要完成的事,他要解决的人,从来没有收回命令的道理。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即使是楚霁,他所谓的独子,在必要的时候,楚穆也可以毅然放弃。
活着只是为了自己而已,这就是人性隐藏最深也是最卑劣的一点,何况楚穆已经登上了这样的高度。如果说要从楚霁和无极中二择一,他定然会选择无极。因为在他看来,任何人为了无极的牺牲都是理所当然。
这也许就是王者的思维,太理智,却太残酷。
她无话可说。
“我知道了,主人。”
“嗯,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是。”钟黎抬眸,精致眉眼间已重归一片平静无波,“请主人放心。”
楚穆满意地点头。
殊不知,有时候退让一步,并不意味着妥协,而是代表着,另一种选择。
钟黎回到别墅的时候已是凌晨,尹宸星他们都睡了,只有楚霁房间的灯还亮着,她走到门前朝里面望去,见楚霁正倚在床边,手里还攥着一沓文件,眼睛却已经阖上,只不过睡得很不踏实,脸色苍白眉头微蹙,直看得人心生疼惜。
他本就浅眠,这么多年都是,稍有动静就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为了无极,为了这个组织所谓的利益和荣誉。
可他明明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被迫成熟并承担这些?
人生从来都不公平。
她来到无极整十年,除了三个兄弟,就只见过一个人能让楚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也只有一个人能让楚霁感到安定和温暖,那就是祁白。
楚霁说过,祁白的出现是他生命中可遇而不可求的奇迹。
她怎么忍心亲手扼杀他心中不可替代的小太阳,即使身为杀手根本没资格心软。
钟黎知道,若是真的照做了,那么自己将一辈子活在楚霁的仇恨之中,她不能如此,她承受不起。
她自始至终都在把他当作亲弟弟看待,而事实上,她能帮到他的地方却少之又少,也许,现在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十年报恩,她欠楚穆的,早就还清了,这一次,她只想凭心做回决定,哪怕只是为了楚霁。
“阿霁,我会尽力而为。”
再没什么会比现状更糟糕了不是么?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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