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了礼服店,洛基发现负责记录尺寸的店员弄错了数字,导致索尔的裤子短了一大截。这原本应该是一件极其漂亮的礼服,和洛基的刚好相配——白色和少量银色混合成的丝织面料,在阳光下能微微反光,戗驳领,浅金色滚边,和索尔的头发颜色一样,同色的马甲恰到好处地包裹住他的腰身,为他长且健壮的双腿开了个好头。然而一切都被这条过短的裤子给毁了。索尔抬了抬脚,他不合时节的彩色条纹袜招摇地暴露在空气中。
这时候距离婚礼开始仅剩不到二十小时,洛基只能让他们推掉所有订单,先重新制作这条裤子。
“我们也很想配合您,”店员为难地耷下眉毛,“可是我们没有这种布料了,先生。”
“有什么关系呢洛基,我觉得这酷极了,”希芙坐在沙发上,吹了个口哨,“他看上去像个复古嬉皮士!”
索尔配合地在圆台上跳了一段不伦不类的踢踏舞。希芙笑倒在沙发上,碰翻了店里的新品画册。
“我们可不打算在音乐节上结婚,”洛基转头用眼神恐吓希芙,又给了索尔一记警告,“那么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布料?我愿意多付一部分钱。”
“最快也要三天。”店员两手一摊。
洛基愤怒地离开礼服店,门廊的铃铛鬼哭狼嚎地叫起来。索尔和希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谁都不想在这时候触他的霉头。他们又去了几家西装定制店,可没有哪一家有这种布料。最后洛基只好让索尔穿上他西服里最正式的那一套,无趣的纯黑色,和一身白的洛基站在一起,让他们俩看起来“像一对滑稽的脱口秀组合”。索尔和希芙都觉得这没那么难以忍受,但那头洛基已经开始搜索如何向消费者权益组织投诉了。
然而悲剧之神并未收手,糟糕的消息纷至沓来。婚礼当天上午,洛基懒洋洋地掀开眼罩,他挥开索尔搭在他胸口的手,困倦地摸出手机,不可置信地看了三次时间。接着,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
“索尔!迟到了!”
索尔在他旁边弹跳起来,旧床垫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声。
他们争分夺秒地穿衣、洗漱,差点为了争夺刮胡泡沫在洗手池旁边打起来。洛基匆匆用毛巾抹了把脸,丢给索尔,索尔翻了个面直接二次利用。他们冲向车库,跳上车子,洛基打火发动,熄火,于是被迫和索尔交换了位置。索尔开着车,好不容易上了公路,却千不该万不该在周末的上午开上曼哈顿大桥。他们被一动不动地堵在桥面上,无聊又焦急地围观三只水鸟争夺一条可怜的软脚虾。
“这都怪你!”洛基将手肘撑在门上,摇下车窗,前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鸣笛,紧接着所有车子都像不甘落后似地开始狂按喇叭,噪音四起,“如果你能用脑子控制你自己而不是用你猴子的本能,我们现在已经坐在场地里了——”
索尔已经熟悉了应对洛基发火的窍门,他放下手刹,用最无辜的语气说道,“我有征询过你的意见。”
“如果你指的是你按住我然后准备用你的‘凶器’谋杀我的那时候,那么是的。”洛基愤愤地说道,话语被东河的风送到了车厢之外。
停在隔壁车道的摩托上跳下来一名帅气的警察,他敲了敲洛基这侧的车门,朝车内晃了晃自己的证件,“先生,我没听错的话,那位先生对您有过暴力行为?”
洛基抱起手臂,他威胁地看了一眼索尔。
索尔举起双手,“我向你道歉,洛基。”
“没有,”洛基转头露出一个微笑,“你听错了,警官。”
“不可能,我不仅眼睛好使,耳朵也灵敏得很——我听得清清楚楚,”年轻的警察怀疑地盯着索尔,“如果您是迫于压力而不敢说实话的话,我建议您跟我到警局,然后我帮您申请保护令。”他伸出手,打算越过车窗打开门锁,将洛基带出来。
洛基下意识地按住控制键,玻璃窗猛地升起,夹住了警察的手。小警察发出一声惨叫。
“对不起,”洛基赶紧重新将车窗降下来,“我不是有意的。”
警察龇牙咧嘴地甩着手,“我就是靠着它百发百中——嘶——”
“真的很抱歉,”洛基同情地说道,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名片,“我建议你最好去检查一下,我推荐这家医院,”他将名片塞进警察胸口的衣兜里,“找那个脸长得像大本钟的医生——”
这时车队移动了。索尔抓住时机踩下油门,“向你的罗杰斯队长问好——”两人扬长而去,只有洛基的余音还留在原地。
等到他们赶到场地时,希芙正拿着电话来回踱步,她穿着浅绿色绸缎小礼服,捧花被她夹在腋下,洋桔梗和满天星奄奄一息,拖曳植物和地毯蹭来蹭去。希芙回头看见他们,双目圆睁,像是看见了什么史前生物。
“谢天谢地,你们还记得婚礼!”她疾步走了过来,沿路掉了一地洋桔梗花瓣,“我以为你们准备离婚了!”
“我们在半路碰上了戒灵和半兽人,”洛基张嘴胡说道,“我们赶上了,是不是?”
“前十分钟。”希芙指着她的手机,“我给你打了起码两百通电话,卡米洛特的信号不太好是不是?”
“那是《梅林传奇》——”
洛基和索尔被希芙用力地推进了更衣室,诸神,她的力气就像女矮人一样大。造型师们将他俩团团围住,洛基被粉状产品刺激得直打喷嚏,索尔那边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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