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连手腕都有些难以抑制地抖动。
他从未见过师兄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冷漠又带着微微反感,冰冷的视线将他从上到下扫过,就像在审视着什么。
为什么师兄会这样看着他?他究竟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这样惴惴不安之下,夜无殇罕见地没有主动跟白旭搭话,心底的恐慌却在逐渐加大,想来也可笑,连死都不怕的男人,却害怕来自心上人一个陌生的眼神。
而白旭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刚刚双亲再一次在他眼前消失的场景让他从心底产生出一种烦闷之感,对这个不真实的世界,对那个系统,甚至……对夜无殇。
他知道这是毫无理由的迁怒,可是却难以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抵触让他暂时不想看到这个人,说到底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出自他的意愿,他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没有看过那本小说,如果没有那篇负评,如果没有这个人……
如果没有他……
如果没有他……
越来越偏激的思维让白旭感觉自己就像是笼中的困兽,想要嘶吼着冲出去,毁掉这不真实的一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那沉重的牢门,只能烦躁地一下一下撞击,把自己伤的鲜血淋漓,却还是得不到任何缓解。
他的眼球慢慢爬上恐怖的血丝,身上的灵力鼓动不休,在经脉里到处乱窜,找寻着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却不得门路,只能愈发暴躁地在他四肢百骸中游走,刚刚被修复的经脉受到二次创伤,眼看就快要破裂。
突然一股极其清凉的感觉从他头顶窜入,一遍一遍疏导着暴动的灵力,最后直直冲入他的识海,将那丝还没彻底聚集起的恶意打散,保持他的灵台一片清明。
白旭猛地从那种失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就看到夜无殇手中拿着清心木,紧紧地将他锁在怀中,两人相贴的部分传来炙热的体温,过近的距离让他能轻易捕捉到那人的颤抖,清心木上闪烁着莹莹的淡绿色光芒,让他躁动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
他伸手拍了拍那个浑身紧绷的男人,温声道,“抱歉,我差点入障了,让你担心了。”
夜无殇缓缓放开他,眼中是尚未消退的惊惧和担忧,他的手指微微蜷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无妨,我不会让你有事。”
这近乎承诺般的语调让白旭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若是夜无殇问起该如何作答,他又向来不擅长说谎,只是没想到,素来好奇心旺盛又控制欲极强的反派大人,这次却主动放弃了这个探究的机会。
夜无殇真的不想知道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是他不愿意去探究,或者说不敢。
即使知道了又怎样,那些他控制不住的因素让他感到无力又绝望,不管是什么理由,他只要看住这个人,就好……
两人默然无语,气氛算不上不好,却有种诡异的焦灼感。
好在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周围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修士,只是大多数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有很多甚至立马寻了个偏僻处打坐入定,稳固自己动摇的道心。
看来这幻境着实厉害,能结婴的修士,大大小小的幻境经历绝不会少,多数是心智坚毅之辈,这次却被逼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一日之后,千余数的参加者现在剩下不过六百人,剩下的那些都已经确认完全陷在了幻境里,只能由主办方解除幻境将他们唤醒了,不过由于不是自己醒来,怕是会生了心魔,影响日后的修行。
修真界的残酷由此可见,真真是适者生存,半分情面都不讲。
失败者被送出谷之后,他们又休息了三日,便进入了下一轮,不过这一次是真刀实枪的比拼了。
整个谷里被分割成十个比武台,然后一一捉对,并没有同时比拼太多人是因为能修行到元婴已经很是不易,肯定各自有各自的长处,将人岔开让大家可以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修士去观摩,也是一次无比难得的学习机会。
元婴真人不比其他,不说开天辟地吧,也是能随手招来一座山压下,或者倾倒一片海,所以这里的比斗格外激烈,不过因为修炼到这个程度,多数会有自己的保命法宝,所以伤亡极小,居然意外的和谐,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切磋一般。
白旭不过元婴初期,照理说应该连一百强都难进,可是他却像开挂了一般,五场连胜,只是受了些轻伤,这让他本人也很诧异,因为在跟对手对战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
事实上白旭的资质和悟性确实是顶好的,他的基础也非常扎实,从不贪功冒进,再加上他的身份让他不会有太多压力,所以心性平和。
修真界只有进入金丹期才算是入门,元婴则意味着已经可以成为一方霸主甚至开宗立派,所以很多修士,为了快速晋级,会不自觉地采用一些比较冒险的方法,或冒进或透支,有些甚至是嗑药堆上去的,这样即使境界上去了,实力也是不够看的,比不上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白旭是很正常的事。
再一个玄上真人心疼徒弟,白旭所用的法宝不说是仙器吧,也绝对是极品灵器了,远超同阶层的修士,这样此消彼长,就让白旭赢得格外轻松。
而且夜无殇帮他冶炼过映雪之后,已经将它的品级提升至半仙器,在将所有招式的威力都扩大数倍的同时还无比节省灵力,就导致白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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