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远处火光冲天,大晚上的,仍照得山间亮堂堂的一片,活像点了个大红灯笼。
南椒见穆初桐脸色不对,也站起来,到窗边看了,大吃一惊:「那儿可是会场呀!」
穆初桐也慌了:「不是说之前那个山火是人为的吗?那……那这个……」
南椒披了件外套就飞奔出去了。
「你要做什么?」穆初桐赶紧跟着南椒跑。
南椒一路跑到楼下:「我哥还在那儿呢!」
穆初桐劝他:「你去顶什么用啊?」
「不顶用又怎么样?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要去陪着一起死。」南椒说着就去牵马。
这马是南椒这几天都骑着的,和南椒倒是熟络。
穆初桐却拦住他:「你真的有病!」
南椒骂道:「你才有病!我去死又不关你事,你拦我做什么?」
「你才他么有病!骑马,你以为现在是清朝吗?」穆初桐掏出车钥匙,「当然是开车啊,煞笔!」
开,往大火烧得最旺的地方开!
南椒这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平常兰花指、黄鹂声的,但开车骑马都是很凶的,那脚他么的一直粘着油门,大半夜的玩生死时速。穆初桐抓住手柄还是摇摇晃晃的,感觉要是窗户没关他就该飞出去了。
南椒瞥见穆初桐一脸菜色的,便说:「你这怂货,也跟着来干什么?」
穆初桐不肯说自己是为了久蛮,只说:「我一个人待候雁楼里不是更危险吗!」
「你脑子有病吧!隔了几公里呢!危险个屁啊!」南椒不以为然。
南椒一路踩着油门,往火场飙去。
但他们没有飙出多远,倒是迎面遇上了一辆高顶的越野车。两边均是一个生死攸关的急刹,路面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如同尖叫一样的摩擦声。
南椒吓了一跳,但看见车牌号是「你大爷」,倒是放心不小。
「哥哥……」
「大佬……」
南椒和穆初桐都发出了喘着气的喊声。
二人从车上下来,也恰好看见久蛮、大壮从车上下来。
穆初桐看着久蛮的貂都没了,大冷天的就穿着个马甲,简直要哭出来,竟然激发一种慈母般的心疼,将羊绒围巾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披到了久蛮身上,结结巴巴的就问了一句:「大佬……怎么不穿貂?」
久蛮原本神情肃穆,听了这句话,反而笑了,说:「易燃啊,傻子。」
穆初桐捂着嘴,牙关发颤:「那你冷不冷啊?」
久蛮摸了摸穆初桐的发顶,将围巾放回穆初桐身上:「你这小身板,还关心我冷不冷呢!」
眼看着这两人目光都缠绵起来,大壮挺身而出,说:「大佬,快跑吧,逃命呢!」
大壮已经迎接好被骂「我草你」的准备了,但久蛮却给了大壮一个肯定的点头,让大壮受宠若惊了。久蛮推了南椒和穆初桐一把,说:「你们回车上,从盘山公路下去,到附近旧镇。」
南椒却动也不动,只说:「我哥呢!」
大壮便道:「咱们分了两路,南染少爷跟狮心去旧镇了。」
南椒这才安心地赶紧跑回车上,准备去旧镇和哥哥相见。
此时此刻,穆初桐却也顾不上避嫌了,脸上满是关心:「那您呢?您去哪儿?」
久蛮笑道:「你是斯文人,问这个做什么?」
说着,久蛮见穆初桐像脚上沾了胶水一样挪不动步,便将穆初桐硬推回南椒的车上。却见山路间安静无比,只有寒鸦几声,却越发的瘆人,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穆初桐心中恐慌不已,却不是为了自己,竟一把抓紧了久蛮的手臂:「我不走!」
这话说出来,颤悠悠的,谁听了都知道穆初桐很害怕。
久蛮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那你在这儿呆着喂野狗?」
穆初桐见久蛮被拉扯之间,露出了脖子间挂着的龙骨链——就是穆初桐送给久蛮的那条。他平时都不曾见久蛮戴着,原来是贴身戴在里头,现在慌张拉扯,才露了出来。
穆初桐一怔,忽抓住了那条链子,眼睛里亮盈盈的,映满了山火的光芒:「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
穆初桐竟然说不出来,喉咙哽咽着。
为什么?
穆初桐的鼻子发酸,仰着头看久蛮。
「为什么?」久蛮接住了他的话,却不往下说去,只伸手忽然扣住穆初桐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像是老虎吞食猎物一样的狠。
穆初桐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别夺走了,胸膛里是剧烈的鼓动,像乱弹琵琶。
「哎呀,大佬,」大壮扯开他们,「在逃命呢!」
第三十七章
虽然很想暴揍大壮,但又不得不承认,大壮说得对。
山火火势一旦蔓延,便是势不可挡的。草木烧焦的气味已经窜入了久蛮的鼻腔,久蛮握紧了穆初桐的手,看着火光里的穆初桐的脸,问他:「那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我……」穆初桐的鼻翼翕动、眼睛莹亮,似有泣意。
「先走吧。」久蛮趁穆初桐没提防,将他推入车子里,「回头再告诉我。」
南椒也是和大壮一个意思的,哪里管得了久蛮和穆初桐忽然上演的情真意切。他见穆初桐上了车,便吼了一声:「安全带!捆上!」然后就火力全开地猛往通往旧镇的岔路冲下去,那架势跟脱缰的野狗一样。
南椒小细腿小胳膊的,因为从小受训,走路都是凌波微步,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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