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而后他抚慰般的拍了拍陆鸣的肩头。
陆鸣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那人低沉又轻柔的附在他耳边呢喃了一句:“听着,不是你的错。”
那句话如神祗般抹平了他所有的罪与孽,他忽然觉得自己有满腹的委屈,从未与别人倾吐过的心声,他鼻子一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可最终还是没有,他只是想,那人在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之后,还没有放开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
江其琛将陆鸣抱起来,微侧过脸对身后的人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而后,他也不等回应,脚步变换,立刻消失在地宫之中。
天眼宗
岁寒居
陆鸣睡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好几件事。
金莲教在中原的分坛被江其琛带人捣毁了。
天眼宗与令江湖中人闻名丧胆的“影子杀手”合力,歼灭金莲教在中原的一众余孽,并联手铲除了地宫中埋伏的二十多具邪祟,解救了被困的山民。
南陈家主江其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也并非身负顽疾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江湖的大街小巷。究其原因,还要说起当日在不虚山脚下,被各大门派掌门从陈国各处追击“影子”的分队中,临时召回的正道子弟无一不目瞪口呆的亲眼见到,那个不良于行的南陈江家主,健步如飞的抱着个人事不醒的黑衣男子,从面前呼啸而过。
至此,在陈国蛰伏了十二年的南陈家主江其琛,终于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随后,这位武林新秀还大张旗鼓的宣布——将重查十几年前的两桩旧案和前些日子的辛家灭门案。
接连几个爆炸性的消息一出,江湖各派,无一不人心惶惶。他们足够有理由相信,并且坚信——江其琛可以隐藏锋芒十几年,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手段搅乱江湖风云。
江其琛在昭告天下之后,并没有回南陈江家,而是直奔天眼宗而去。这也在无形中告诉世人,江家已与天眼宗联手。而随着金莲教在中原分坛的再次覆灭,也揭露了他们杀害江湖榜高手,嫁祸天眼宗,妄图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狼子野心。
这一天傍晚,失踪多日的玄御真人御风而归。盘桓在武林人心头多日的阴云,随着他的归来,渐渐散开了。
陆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他睡的不好,噩梦环绕,眉心拧的紧紧的。
他梦到有两个自己,一个拿着剑要砍江其琛,另一个却是竭力的阻拦。
于是,睡梦中,陆鸣体内的两股力量又冲撞起来,周身又隐隐泛起了邪气。
江其琛一直守在陆鸣身边,因而,也就目睹了他那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永无止境的噩梦。虽然他不知道陆鸣具体梦到了什么,但从那张无时无刻不拧着眉头的脸上,大概也能猜到,并非什么好梦。
绵柔的内力顺着陆鸣的手腕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方才还暴虐的戾气瞬间被抚平。
陆鸣的眼睫终于颤了颤,他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一室天光,他脑子尚且有些混沌,但也看出了,自己是回到岁寒居来了。
而后目光一转,他看见江其琛坐在床边,沉着脸定定的看着他。
那人手里攥着他带有齿痕的手腕,腕上的衣袖被挽至臂弯,那道刺目的暗红色牙印便无所顾忌的横亘在他眼前。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来,一瞬间的震惊过后,陆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他仍然兀自僵硬着身体,他不敢想象江其琛看着他的目光里,掺杂着何种情绪。
他极力隐瞒的“丑事”,就以这么直白又直接的方式,撕裂在那人面前。他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拖在街上游、行的罪徒,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受着那目光的凌迟。
江其琛面无表情的坐着,感受着手底下的身体渐渐恢复平静。他收回了内力,撤了手。站起身留给陆鸣一个坚、挺的背影,他淡声道:“没什么想说的?”
陆鸣撑着床缓缓坐了起来,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原本就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此刻他一动,衣襟半敞,露出了他小半雪白的肩头。
他伸出手想碰一碰那人,却瞥见手上碍眼的牙印,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他颓然的放下手,凝着江其琛垂至腰间的长发,低声道:“对不起……”
“但我……”陆鸣顿了片刻,觉得这解释有些徒劳:“我……没想过伤你。”
江其琛轻吐了一口气,像是忍耐到了极致,连声音也颤抖起来:“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陆鸣手上的伤痕,一看就不是最近弄上去的。他想了一天,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前些日子被邪祟弄伤了腿骨的时候。
天知道他看到那牙印的时候有多心痛焦急?
“当日,我问了你三次,你骗了我三次。”
陆鸣一听便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那天江其琛一语道破自己在说谎,却被他极力的掩饰了过去。
“陆鸣,你心里……把我当什么?”
问到最后,江其琛自己也不知道,他希望陆鸣给他一个怎样的回答。也许那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也不说,用沉默将这一切的苦楚独自吞咽进去。
从心口处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就像是前些日子连着下个不停的春雨。稀稀落落又绵绵不断,一点一滴都叫人心生凉意,却偏偏拂不去,擦不尽。
陆鸣听着那些话里他无法分辨出来的情愫,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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