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长弓握在了手中,如玉般的双眸一凛,三把长箭搭在弦上,他的手拉开弓箭,长箭飞射而出!
但长箭却偏离了准头,三箭齐发,却只有一把直中敌人。
前仆后继的修士涌上前来,在青鸟族的大门前铺开一面战场,而千军万马所敌者,唯一人尔。
长久的消耗真气让重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渐渐体力不支。
身后的结界却在这时有了一丝波动。
重云惊骇的回过头,低吼:“回去!”
“四哥!”重雅从结界后面跑了出来,“四哥,你回来!”
重云眉心轻皱,折身而起,飞至重雅身侧:“走。”
他的手却一下子拉空,重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只不过迟疑了半分,护族结界就已大开,青鸟族人手持武器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青鸟族人骁勇善战,何惧这些宵小!”族长带着人马冲上阵前,与重云擦身而过时,愤恨地瞪了重云一眼,便再也没有回过头。
厮杀声不断。
血与肉交织成一片凄艳之景,在皑皑白雪中染上朱红。
重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却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凭着本能,不断地厮杀。
手起刀落,他的长剑被人打落,在雪地上砸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尔后又消失不见,重云催动真气,一把新的长剑又握在了手里。
眼前是一片虚无,只剩浓稠的血腥味。
“族长!”重雅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重云一愣,还没来得及往那边看去,就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雪衣上红痕遍布。
重云面色一凛,反手劈开那人的手,随即身后又被人捅了一剑,他有些脱力,左腿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摇晃地站直,跌跌撞撞地朝重雅那边走去。
重雅呜咽的哭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古老又悲戚的哀嚎,让重云混沌的思维有了一瞬间的清明,那哭声突然在耳边炸开,重云反应了过来,才意识到族长已经不行了。
“都怪……都怪你这个混小子。”族长已经满身是血,是有进气没出气了,他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想要抬起来,却被重云一把握住,“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青鸟族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重云的脸色苍白一瞬,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重雅的哭声再次将他的纷乱的思绪拉回来,他才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以及后知后觉的庆幸。
幸好,幸好,这诛心之言,并未被他听到。
“重云,你是三危山的……罪人!”
族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苍老的手从重云的手中垂下来,随即便是慢慢褪去的温热。
重云并未触及到那即将而来的冰冷,便被重雅尖叫着一把推开:“四哥小心!”
滚烫的血液喷溅在脸上,重云在那一瞬间似乎连思考都迟钝了几分他呆呆地望着重雅倒下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夺目的红。
他甚至连重雅的样子都看不见。
“四……四哥,你快走。”只言片语,伴随着鲜血从重雅的嘴角落下来,“别、别管这里……了。”
“不……不,”重云泛白的唇颤了两下,他慢慢蹲下|身去,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吃力地伏在重雅的面前,他似乎想要碰一下重雅,但又小心翼翼的,怕碰坏了她。他就那样哆嗦着手,怎么也下不去手,“重雅,走,我带你走。”
重雅的眼里突然闪烁起泪光,她终于明白了什么,轻笑了一下,带着满足与释然闭上了眼睛。
“雅雅!”青年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重云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就被夺去,青年强忍的呜咽声像边塞的号角,一阵一阵,抽的重云的心脏生疼。
“重云!你给我滚!滚啊!”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三危山怎么会暴露?青鸟族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重云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他木然地伸手,一掌将偷袭的人拍开,重卓怨恨地瞪着他,随后他将重雅的遗体放下,艰难地起身,挥剑朝周围扑上来的修士劈了过去。
三危山真正成了炼狱。
重云胸口插着一把长剑,倒在雪地里。
他终是再无半点力气,将剑□□。
寒风裹挟着胜利者的笑声在雪地上空盘旋,重云闭上眼睛,耳边是青鸟的颂唱与低嚎,金色的凤凰从遥远的天际振翅而来,七彩尾羽裹挟着流光划破九霄,带着璀璨的光辉,落下华美与耀眼的金色碎光。
眼前是一片漆黑,尔后,呜咽声歇,重云听见自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他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
“忘尘!”重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着满身都是伤倒在雪地上的人,那个人披着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他却似乎有些不敢相认,重云红着眼睛,全身都在颤抖,“忘尘,你醒醒。”
“师父。”随重云而来的妙语,望着眼前的一幕失了语言,一向稳重的佛者第一次维持不住那拈花而笑的慈悲模样来。
“你……。”重云哆嗦着手,在段尘的脸上摸了摸,面具揭下来,露出一张冰冷苍白,似乎要与这雪地融为一体的脸。
眼前的人似乎睡着了,重云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染上了哭腔,“你给我醒过来呀!”
“你不是说你要除尽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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