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了心理恐惧之后,面对陆怀霆,他真的整个人都松弛自如了。
闻熙忽然有点想看陆怀霆的表情。
陆怀霆以往说,最初接近夏正宇,就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他写信的对象近在隔壁班,所以去撩来狠狠伤一番,泄心头嫉妒和愤怒。但,他当真对夏正宇没有半点喜欢吗?
“那我就随便带东西了,路边看着买。你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了!”夏正宇像是故意恶心陆怀霆,用一种甜腻腻的语气说话。
闻熙品了品,觉得他的小朋友真的可爱。越相处,越被他紧紧牵引心弦——他尚且被牵得紧,那十六岁那年的陆怀霆,竟然有办法完全不为这个人动心吗?
“好,我等你。”他回道,心里无端生出迫不及待见面的心情。
医院对面的街道有一排餐饮小店,但都是些简餐。
打过电话确认闻熙没有大问题之后,夏正宇不像刚开始知道消息那么着急了,甚至拽着陆怀霆陪他一起买吃的。几家店逛过,从现煮的云吞到面包牛奶,都买了,才进医院。
陆怀霆一路无话,脸色阴沉沉的,跟他平时做出来的那副温和优雅像两个人。夏正宇偶尔看看他,觉得又解气又好笑。
让陆怀霆装不下去,就是解气。陆怀霆情绪败坏的理由,全部都很幼稚,就是好笑。
两人到了病房,闻熙正坐在床上。他除了穿着病服,和手上吊着药水,其他哪儿都不像病人。精神、脸色,看起来都不错。
夏正宇心里真的舒了一口气,抢在陆怀霆前面占了床头位置,一边打开那碗云吞,一边说:“我进来的时候,碰到庄教授了,他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是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说着,餐盒盖子已经打开了。他用汤勺盛了一个,凑到闻熙嘴边。
喂食的样子做得挺好的,可显然不是个伺候人的料,也就拿捏了个样子。闻熙暗笑,含过那个云吞,顺手接过勺子,自己吃。
“本来不饿,现在有点饿了。”
夏正宇一喜,笑着说:“那你吃完吧。”
陆怀霆站在一旁,冷眼看了他们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你看的那片地,我都问过了。土壤偏酸,对闻叔叔培育的大部分品种都不合适的。而且位置不好,上流坝口都不是第一次出问题了,一直没彻底弄好,说明他们地方政府管理也不行。”
他说着话,庄泽回来了。他停了一下,又偏头对庄泽说:“庄教授,听说您对种玫瑰很有研究,您觉得,桉县的这块地适合你们用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多少带着点轻浮。庄泽听了,却并没有任何不适,笑笑,回答:“不适合种我的玫瑰,但闻先生有几个品种,还是可以试试的。”
陆怀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转回视线,继续对闻熙道:“哥,你要是嫌园区不够,我再帮你找个地方,好吗?”
闻熙回:“不要说孩子气的话,你做不了妈妈的决定。”
“我可以跟妈妈商量,她明白你的价值,会愿意的。”陆怀霆向前跨了两步,走到病床另一侧。
闻熙吃着云吞,对他笑了笑:“她更明白,训不服的马,再有价值对她来说也是零。”他微微轻叹,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能力,你高看我了。”
夏正宇也回过头,对陆怀霆加了一句:“强扭的瓜不甜。”
“你不要说话!”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陆怀霆就厉声回道,声调高得有些破音。
回罢,大概自己也觉得太失态,丢下一句“我去找医生问问你的情况”,就出去了。
“你说……他这算不算落荒而逃?”人走后,夏正宇略带嘲讽地说道。
闻熙放下吃得差不多的餐盒,看着他:“正宇,不要这样说他。这件事,他真的伤心。”
夏正宇并不服气这话,他听在耳朵里,闻熙是偏私。陆怀霆怎么气他,他也就是生气或恐惧,但闻熙这样,他感到有些刺痛。
立即回道:“谁没有真的伤心事呢?你知不知道,他今天跟我说,要我必须把你劝回去,不然他就……”
话到一半,想起有外人在,情绪降了下来:“算了,不说了。反正,他就是要我劝你回你们家公司,我本来觉得你有这么一棵大树可以靠,挺好的,也答应帮他劝。但就他这样,病得真的不轻,你回去了,他不知道又要怎样呢。”
“正宇,你明明不希望我跟他们靠近,不是吗?”闻熙偏头仰看夏正宇低垂的目光,“你放心,我真的不回去。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会动摇,也不必再用那些你想得到的好处,来说服自己劝我回去,好吗?”
“我……”夏正宇语塞,喃喃道,“我不是不希望你和自己的亲人亲近,没有这种想法……”
闻熙伸出中指,悄悄勾了勾他放在床沿上的手,说:“我知道,不用解释。”
夏正宇不说话了,从自己买来的东西中拿出一个石榴,低头默默地剥起石榴。
气氛缓和了好一会儿,话题回到闻熙的身体状况上。恰逢陆怀霆去问过医生回来了,病房里四人商量起出院问题。
按照这边医生的意见,再住一天是最合适的。
闻熙本来急着赶回去,是念着给夏正宇过生日的承诺,现在人已经来了,他也不急着走了。接受了医生的意见。
天色渐晚,外面红霞满天。看起来,第二天能是个好天气。天气好了,水就退了。闻熙和庄泽一商量,决定多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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